沈承瑾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被男人身上的熱覆蓋著,懵了半晌后確定那句“是我”不是幻聽。
何望是吃錯藥了,還是真的演技上身?竟然承認他對不起他?
他咬牙發(fā)笑:“那你放我走啊。你既然對不起我,為什么還要關(guān)著我?”
“等你好了,戒了毒,我就放你走?!钡矣肋h不會放你走。
“你讓人給我注射毒品,現(xiàn)在又要我戒毒?你怎么這么變態(tài)?!”這個神經(jīng)病病成這樣為什么還不吃藥?!
肩膀上忽然一重,沈承瑾面前的男人握著他的雙肩,艱難地凝視著他:“沈承瑾,唯獨這件事不是我的命令,昨晚的保鏢不是我的人,是我一個仇家安排人混了進來。”
沈承瑾一直不知道頭一夜的真相,他以為是何望的旨意。
何望想,實則他又有什么解釋的立場?
過去的所有事都是他做的,而昨晚,他也是間接的兇手。
他想了一夜,一夜有關(guān)他們的點點滴滴。早在他奪走了沈氏卻仍舊不肯放過沈承瑾時,或許他的感情就已經(jīng)變質(zhì)。
恨,已不是完全的恨,但他怎么敢去愛這個人?
何望在潛意識里封鎖了有關(guān)于自己喜歡沈承瑾的信息,他只能以那些別扭而殘忍的方式留下他,直到事情發(fā)展到他無法控制。
沈承瑾說:“是不是你的安排又有什么區(qū)別?!?/p>
但青年又輕聲問:“是不是我能戒掉,你就真的放我離開?”
男人的臉輕輕靠近他,溫柔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是?!?/p>
但是到了晚上,魔鬼隨著暗夜而爬進了青年的身體。
從庭院也能聽到,在二樓的主臥方向,偶爾傳來一兩聲青年凄慘的哭求聲。哪怕有著最好的醫(yī)生,最好的醫(yī)療條件,青年戒毒的過程也比何望想像的更難承受。
何望被之前那名年輕的醫(yī)生叫出門外,醫(yī)生關(guān)上門,將沈承瑾的哀求和痛呼也關(guān)上了幾分。
醫(yī)生取下口罩對滿頭青筋未散的男人說道:“戒斷初期是最難受的,他今天這樣很正常。尤其是他身體第一次就注射了過量的毒品,已經(jīng)對神經(jīng)系統(tǒng)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何先生,您這里條件雖然好,但是一來戒毒院的戒斷條件更完善,二來我們不可能一直為了一名病人守在這里,所以我還是建議將病人送到我們院里。 ”
但等下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刻否決了這個建議:“把他送走我不能保證他的安全。至少這一段時間不行。我要你們留在這里,所有的需求我都能提供,只要是錢能辦到的?!?/p>
醫(yī)生在何望臉上瞟了一眼:“我知道你有錢,但是把他留在這里絕對不是對他最好的方式。你也可以派保鏢跟著去——”
“不用了。就在這里,醫(yī)好他。除了治療的費用,如果他能成功戒毒,我再捐兩千萬給你們?!?/p>
“……既然您這么堅持我們也不能強求,但我老師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他還有其他不能推脫的工作?!?/p>
何望點了一下頭,沒有強求:“但至少二十四小時都要有你們的人守在這里。”
醫(yī)生也點了一下頭算作回復(fù),之后又重新推門進入了主臥。
何望并不敢把沈承瑾送到戒毒所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他不知道李子洲是不是就等著他將人送過去。
他并沒有從那個斷了手腳的男人那里得知李子洲的下一步動向,但也有所有所收獲。
他知道了是誰在幫助李子洲。
正是這件事讓他更加謹慎、甚至有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因為李子洲背后的并不是別人,而是他非常熟悉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