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恰逢數(shù)日不見的大晴天。這一天沈承瑾跟何望約了吃飯,在牛郎的家里。
快到中午的時候,沈承瑾敲開了何望的家門。
門從內(nèi)打開,出現(xiàn)了一名高大的男人??吹剿瑏碚咭幌滦α?。
“挺——帥的啊?!鄙虺需艘幌伦?,說得有些違心。門里的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保暖襯衣,袖子挽著,腰上系著一條半截圍裙,露著牛仔褲下的大長腿,帥是真的帥的,但沈承瑾無論如何也沒想過何望會圍一條花圍裙,這審美真是——太扎眼了。
“多謝沈總夸獎?!焙瓮路饹]看出沈承瑾的調(diào)笑,他伸手勾住沈承瑾的腰,一把將人攬了進來。
“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炒菜了?!彼皖^親他,蹭著沈承瑾的耳朵呼出縷縷的熱氣,低聲地笑,“希望沈總別嫌棄我的技術(shù)。”
他某方面的技術(shù)沈承瑾是不嫌棄的,至于廚藝,沈承瑾對吃的也不是那么講究。
沈承瑾把人推開,理了一下衣服,挑了一下眉頭說:“那我就等著吃了?!?/p>
中午沒什么華麗豐富的菜,兩葷一素一湯,正如何望自己所說,他做的菜口味也只是勉勉強強。
吃完了飯,沈承瑾倒在沙發(fā)上休息。何望這里是一室一廳的公寓,面積不大,裝修得倒是不錯,想來當(dāng)牛郎真的挺賺。他躺得迷迷糊糊間,突然感到身邊籠上來一股熱源,眼睛還沒睜開,身邊的沙發(fā)陷下去,他已經(jīng)被人按在身下底下吻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男人抱著沈承瑾,把懶懶散散的人壓在沙發(fā)上長長地親了一通。他的手鉆進他的衣服,他的褲腰,越吻越熱烈,大掌隔著單薄的內(nèi)褲重重地揉捏沈承瑾的臀肉,腿間蹭著沈承瑾同樣的部位,漸漸地起了反應(yīng)。
“嗚、咕……”
男人剛沾過水的手有些涼,激得沈承瑾的腰和屁股一陣顫栗,而親吻交纏的感覺卻越發(fā)的濃烈。
沈承瑾滿嘴被吻得濕漉漉的,臉也熱了起來,他在他身下底下掙扎著,好不容易才逃出何望那條強勢又狡猾的舌頭,他把他的臉推開一些,深深地喘著氣問:“你在干嗎?”
“上飯后甜點?!焙瓮碾p眼是深邃的深棕色,在他渾身燥熱,對人上下其手的時候,那雙眸子依舊蘊藏著犀利而清醒的光亮?;卮鹜?,他又重新湊過去,目標(biāo)直指沈承瑾被他啾得瀲滟濕潤的雙唇。
但男人的嘴唇撲了個空,沈承瑾偏開頭,說:“我是來你這里吃飯的。”
半晌,何望才從怔愣里反應(yīng)過來沈承瑾說的是認真的。
“是我理解錯了?!彼α艘幌拢笾鹕碜勇仉x開了沈承瑾,“抱歉。”
他拉著他坐起來,覺得不可思議般地說:“你竟然只是找我吃飯。”帶他出門就是要跟他上床,這可是沈承瑾的原話。誰知道一個金主跟一個牛郎共處一室,會真的只是單純地吃個飯?
“我的確只是想找個地方吃飯。”沈承瑾并沒有生氣,他跟何望靠在一起坐著,他聳了一下肩,“總是一個人吃飯也會膩。”
“哦?”男人伸出手,順了順沈承瑾額前被自己搞亂的頭發(fā),望著他,“如果你想,排著隊想跟你吃飯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清吧?!?/p>
“是啊,永遠都數(shù)不清。但我不想。”
沈承瑾說。
男人似乎有些開心,在沈承瑾的頭發(fā)上親了一下:“那你為什么找我?”
“誰知道呢,也許我和你之間的關(guān)系最單純,你靠近我的目的也最單純。”最簡單的金錢肉體的交易,各取所需,純粹直接,不用拐彎抹角陰謀詭計,多么讓人神清氣爽。
何望微微一笑,抱著沈承瑾的肩對他說:“謝謝沈總這么信任我?!?/p>
沈承瑾躺在何望的腿上睡著了。他睡了之后何望把他抱進了臥室。
男人的家里東西并不多,就彷佛隨時都能收拾干凈走人。
沈承瑾被人放進舒適的枕頭上,他困倦地睜開一點眼睛,聽到何望在他頭頂上說:“睡吧?!?/p>
于是他的雙眼又再閉上,只模糊地吐出一句“陪我”,還沒有得到任何答案,便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沈承瑾夢到了一個美妙的日子。
他夢到了一個春日。他坐在很大的階梯教室里,混在學(xué)生的后排,那天的陽光格外好,講臺的正中央,年輕的老師正在講課。
那人講的沈承瑾聽不懂,但并不妨礙他專注地將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
許多女孩子拿著手機在下邊偷拍她們這學(xué)期的新老師,沈承瑾聽到周圍有學(xué)生交頭接耳,一口一個的“小諾老師帥死啦”“帥翻天啦”。
可惜他已經(jīng)是我的人,你們就別想了。
沈承瑾得意地想。
后來,他在春天的午后陽光里睡著了,等他突然醒來,看到鄰座有人手支著下巴,對他一直無聲地笑。他真好看,真的,好看不像是真人。
他趴在木條紋的課桌上,伸出手,輕輕地觸碰親愛的人的臉,那人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背,淺淺地在他的中指節(jié)上親了一下。
“睡醒了嗎?”何諾問。
沈承瑾沒有回答,他只是坐起身子,傾身而上,在無人的教室里,迎著光輝親上了一瓣柔軟溫潤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