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在這兒成親算了,左右這院子也是衛(wèi)二的。”
“虧你說得出,在這兒成親算怎么回事,總得過侯府的明路,進侯府才行?!?/p>
“我哪懂這個啊,我又沒娶過……”
“要不要綁一下,萬一半路醒了,從轎里跳下來傷著自己怎么辦?”
“他這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的,你們也忒謹慎了。”
“你清醒點,這是沈折春。”
“……那還是綁了罷。”
又過了一會,有人扶著給他挽發(fā)戴冠,又七手八腳給他塞進了轎子里頭去。
遠遠似乎聽得知雪氣鼓鼓道:“我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就是欺負照霜不在公子身邊兒……憐兒,你也幫著外人,平日里公子都白疼你了……”
憐兒帶著哭腔說:“我也不知道那杏湯里什么時候混進藥去的……”
又有人低聲賠罪:“知雪姑娘,得罪了,此番也是受人所托……”
沈鳶昏昏沉沉就睡了。
那迷藥的分量不重,沈鳶沒睡許久,便讓鑼鼓聲給震醒了。
果真身上沒什么力氣,一身赤紅金線的喜服還在身上穿著,手腕用紅色的錦緞綁縛在身前。
倒是沒有給他蓋什么蓋頭,只是左右聽得盡是鑼鼓嗩吶一路吹奏喜悅之聲,沿路又有糖果銅板撒擲之聲,隱隱有唐南星在外頭的抱怨:“你們都跟著鬧,只我什么都不曉得。”
晉桉道:“你別壞了事,我就替衛(wèi)二哥謝謝你了?!?/p>
沈鳶總覺著他聽著了衛(wèi)瓚的聲音,可卻因著這鑼鼓聲響,沒聽真切,只聽得外頭吹打聲中依稀議論紛紛,隱隱聽得狀元郎、小侯爺云云。
卻是越聽不著衛(wèi)瓚的聲音。
越想聽聽,這人是不是騎著銀電在外頭,如他一般披著喜袍。
他瞧著身上摻了金絲的喜服樣式,便曉得是侯府世子賜婚才有的制式,晉桉如何穿得。
左右那些送親之人也的確都是昭明堂的少年郎。
只是送的是他。
什么晉桉娶妻,從一開始就是誆他的,轎子是他的,迎親是來迎他的,只怕他那布置了許久的宅子也都是他的。
不許他回侯府,只怕是侯府也趁著侯夫人不在,緊鑼密鼓地在張羅著婚事。
衛(wèi)瓚真要跟一個男子成親。
他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卻是血氣一個勁兒往頭頂上涌,說不出是歡喜還是驚慌,心臟卻跳得那樣厲害。
只覺著這轎子不知走了多少里,少說大搖大擺繞了城好幾圈,生怕旁人都不知道這婚事似的,吹吹打打,好容易落了轎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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