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越來越起疑,就在他想繼續(xù)睡的時候,人終于回來了。
那邊的人凝重道:“天快亮了?!?/p>
紀瀾道:“所以?”
那邊的人愉悅道:“你該起床撒尿了?!?/p>
紀瀾:“…”
好極了,果然是在耍他。
他頓時笑了一聲:“你叫什么名字?”
那邊的人笑道:“這怎么好意思告訴你,行了你起床吧,回見啊?!?/p>
紀瀾:“…”
這天一早,九霜真人正在花園里澆著花,扭頭便見自家倒霉徒弟出來了。
紀瀾嘴角勾著淺笑,整個人的氣場涼颼颼的。
九霜真人暗暗打量一眼,明知故問:“沒睡好?”
紀瀾笑道:“沒,睡得挺好的?!?/p>
九霜真人淡淡地“嗯”了聲,沒再多問,想著自家徒弟今天是不是得補個眠,沒空再給他找事。
——結果沒有。
心情不好的紀瀾殺傷力倍增,連廖掌門都被驚動了。
廖掌門找上門,沉痛地詢問自家?guī)熓迨樟送降艿降坠懿还堋?九霜真人回了句“管”,默默思考了三天,琢磨出一個法訣,出門就用在了紀瀾的身上。
“它叫十六訣,我新研究的,”他看著自家徒弟慢吞吞地蹭下床,心情愉悅極了,語氣依舊如常,“餓了渴了喊一聲,傀儡會喂給你?!?/p>
紀瀾滿臉憂傷:“師父,我做錯了什么?”
這話說得極慢,傷心的效果大打折扣,九霜真人忍著笑,淡淡道:“好好想想這幾日我說過什么你又做過什么,何時知道錯了,我何時給你 解開?!?/p>
他說罷轉身離開,一邊去享受難得的清凈一邊品了品自己的勝利果實。
“小孩,早啊?!?/p>
紀瀾道:“我問個事,有個法訣打在身上能讓人行動遲緩,知道怎么解開嗎?”
那邊的人道:“還有這種法訣?”
紀瀾道:“我?guī)煾感卵芯康摹!?/p>
那邊的人道:“這不好辦,我沒親眼見過,根本不會解,你惹你師父生氣了?”
紀瀾輕輕“呵”了聲。
那邊的人道:“怎么,你師父待你不好嗎?”
紀瀾下意識想回一句“哪好”,但轉念想想他師父最近確實為他收拾了不少爛攤子,便又把話咽了回去,問道:“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的事嗎? ”
那邊的人道:“聽人提過,據(jù)說你是魔宗出身,被正道接管了?”
紀瀾道:“對,我?guī)煾甘钦赖谝蝗?,你說他好好的為何收我為徒?”
那邊的人道:“你身上有封???”
紀瀾道:“所以他又怎么會真心待我好呢?”
那邊的人出主意:“不如你投靠我們,我們一定真心待你好?!?/p>
紀瀾笑了聲:“我會考慮的?!?/p>
十六訣一出,紀瀾著實老實了一段日子。
剛好他最近也有些折騰夠了,便開始研究他這個師父。
九霜真人生性冷淡,平常除了練劍就是喝茶養(yǎng)花種菜,對了,種的菜還特別難吃。
他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但又不會不耐煩,紀瀾無論問什么都會得到解答,注意力不由得往自己的身上轉移了一下。
九霜真人道:“你想改善資質?”
紀瀾道:“可有辦法?”
九霜真人道:“有。”
他藏書居多,便到書房找出幾本相關的書籍,陪著徒弟一起研究。
紀瀾一向聰明,看出這不是騙他玩,有一天實在沒忍住:“為何幫我?”
九霜真人淡淡地掃他一眼:“我是你師父。”
紀瀾心頭微跳,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再問這種話。
之后他就全心投入了研究之中,想要洗靈根。
九霜真人拗不過他,便親自調配了藥浴。
一場漫長的實驗開始了,那段時間紀瀾昏迷居多,大概是太疼,事后他反而不太記得了這股疼了,印象里只剩了一碗碗喂進嘴里的藥和守在 床前的那道身影。
他在第一場初雪的時候有了字,瑞白。
不僅如此,他的靈根也洗成功了,成了罕見的天靈根,然后他便在師父的指導下進行了修煉。 同時他和魔界那邊的幾個人的關系好了些,趁機學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法訣。
玄陽宗的人安生了好一段日子,驚覺許久都沒見過那個禍害了。
他們正在討論那禍害是終于要完了,還是九霜真人終于制服了對方,突然便見黑云聚集,降下了天雷。
雷劫很短暫,人們對此都很熟悉,知道是筑基期的天劫。
只不過方向是在云躍峰……眾所周知,云躍峰除了九霜真人,就只有一個活人。
他們想到這里齊齊崩潰。
所以那個禍害不但沒完蛋,還他娘的升遷了? !
他不是身子不好,資質稀爛嗎? 先前還煉氣二層呢,為什么會晉升!
廖掌門也很吃驚,急忙去了云躍峰。
他滿臉詬異地上去,神情恍惚地下來,看得恒杏一臉懵逼。
他問:“師父,到底怎么回事?”
廖掌門看向他:“真人給他洗了靈根?!?/p>
恒杏慢慢消化這句話:“…嗯?”
廖掌門道:“紀瀾現(xiàn)在是天靈根的人,資質堪比溫豐嵐和楊景善?!?/p>
恒杏:“…”
周圍偷聽的親傳弟子:“…”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