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溺在思念的海里
慢慢的許耀陽去當兵的事就在學校里傳開了。
所謂流言,除了傳的快之外,還傳的爛。
喬梁在不經(jīng)意間就聽到了各種版本,他不做任何評價也不想再提這事。
轉(zhuǎn)眼許耀陽走了有一周了,除了喬梁幾個親近的人之外,沒人知道具體真相。
夏茹因為這事大哭了一場,生了病還請了兩天假。
這讓喬梁挺自愧不如的,許耀陽匆匆離開他都沒說做到這樣。
回身看看身后的座位,桌子上還整齊的碼著書本。那支許耀陽最喜歡用的筆還壓在物理書上。
喬梁苦笑,許耀陽走的確實急,也確實不露痕跡,要不是回頭發(fā)現(xiàn)那個他愛的少年不在了,喬梁真的覺得好像是一場夢。
好幾次恍然,許耀陽也許只是去上個廁所,上課就回來了。
可是并沒有。
喬梁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種隱隱的痛開始慢慢滲透到骨子里,它的名字大概叫作思念。
許耀陽走后的第三天,許盈月趁著晚自習時間來找的喬梁,交給了他一個袋子。
里面是他干了的那身衣服和許耀陽的手機。
許盈月說是他哥走之前告訴她要把東西送來的。
喬梁暗嘆,許耀陽雖然走的匆忙,卻還記得有關他的這些瑣碎的不能再瑣碎的事,真是閑的蛋疼。
那晚站在走廊許盈月帶著哭腔的說:“我哥走的時候我知道,但是我不想看見他走,我討厭離別。他也就比我才大二十多秒,可是從小到大卻總是把自己標榜的比我大很多,下輩子還投胎在一個娘胎的話,我希望我是姐姐……”
“哎你快停啊,”喬梁連忙打斷她:“怎么整的跟你哥掛了一樣?!?/p>
許盈月一下子被喬梁逗笑了,揮著手的下樓:“我哥說如果有人找你麻煩的話給劉誠打電話,他手機連絡人列表里有?!?/p>
喬梁挺納悶的,什么叫有人找麻煩。
不過很快他就見識了。
周五那天放學他沒先回家,而是要去醫(yī)院拆線。
可是剛走出校門口,就被一個男生指認出來,緊接著幾個等在那的男生圍攏過來把他推著走。
喬梁起初不明所以,但是他認出了里面有兩三個男生正是那晚劫住他們那幾個里的。
當下明白過來可能這幾個人是為了還躺在醫(yī)院里的盧強討公道吧。
要說盧強挺倒楣的,被打成那樣不說,還沒得到法律上該有的保護,挺不公平的。
都是有血有肉爹媽生養(yǎng)的,喬梁同情他。所以也認了,他就知道這事沒那么好過去。
既然跟他有關,如果能讓他們打一頓解解氣也好,所以他沒掙扎的跟著往對面胡同里走。
“是他么?!贝蝾^那個瘦高個子的男生問。
一個男生特別肯定的點頭:“松子,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我尼瑪,喬梁暗罵,跟誰扯犢子呢,要不我化成灰你先認認?
那個叫松子的男生點了點頭回身看向喬梁:“知不知道我找你干啥啊?”
這話聽著這么像佛爺呢,哥們你不會是他家親戚吧。
他這一走神的功夫,后面一男生就踹了他一腳:“媽的,問你話呢!”
喬梁一邊拍打著褲子上的鞋印一邊走:“想打就打,哪那么多廢話。”
“你這囂張的氣焰跟許耀陽那小子還特么挺像?!彼勺油O聛恚掳屯灾Ш镆粨P:“那廢話不多說,自己進去吧?!?/p>
喬梁瞪了他一眼,抬腿往里走。
還沒等進去就聽見后面有熟悉的聲音。
“喔喔喔,我看看這是怎么個情況?!?/p>
喬梁猛回頭,看到了韓浩東,身后還跟著四班那幾個不省事的,比如黑胖子徐士壯就在里面。
他嘆氣,怎么了今天,討厭的都聚一塊了,真是他媽的晦氣。
韓浩東一只手插在褲子兜里的帶頭走過來,另一只手一指喬梁,“盧松,他,你不能動?!?/p>
臥槽,認識?喬梁有些愣,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以韓浩東和盧強的關系來看,這個名字聽起來像盧強兄弟的人他一定也認識吧。
不知為何,有那么一瞬間,喬梁竟然覺得很釋然,畢竟誰特么也不愿意挨揍不是。能和解再好不過了。
盧松哼笑:“我說韓浩東,你還好意思跟我要人情呢,都是因為許耀陽那小子我弟才現(xiàn)在都沒醒過來,他走了我沒辦法,可這個人你讓我別動,這話從他媽哪說起的呢。”
韓浩東張著嘴晃了晃下巴,然后笑了,瞇著眼的看著盧松:“意思是今天你非動不可了?”
“非動不可。”盧松斬釘截鐵。
喬梁手一甩:“韓浩東你別特么多管閑事……”
“強子的事我也脫不了干系,你要是覺得你非得打回來就能好受一些的話,” 韓浩東手一抬的制止了喬梁接著說下去,然后低頭踢飛了地上一塊碎石后,目光狠厲的看向盧松:“那我看,你他媽還是動我吧。”
毛病???還有撿打的呢。喬梁真是不知道他該說啥了。
盧松聽了韓浩東的話后竟然笑出了聲,“哈,真特么是好笑,你們一個個都護著這小子是怎么回事呢,要不我猜猜?你?也喜歡他?”
我呸,喬梁真想把嘴里的吐沫噴在盧松那張長倒了的瓜子臉上,哥們你怎么說話呢。
“我要說是呢?”韓浩東一字一頓的歪著腦袋說。
臥槽?喬梁捏著書包帶凌亂在風中。但是他根本插不上話。
盧松點了點頭,“你們都特么生個好人家,有權(quán)有勢誰也不敢動……”
“你說那些沒有用,”韓浩東抬手弄了弄頭發(fā)繼續(xù)道:“強子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大家都不想,說實話那天我要知道他特么喝了一肚子酒我不會讓他去,所以,這件事,他也不是完全脫不了干系?!?/p>
“媽的,韓浩東你什么意思!”盧松怒喝道:“我弟他為你辦事你特么最后這嘴臉。”
韓浩東點頭,提高了聲調(diào):“沒錯,他是我找的,可我只是想讓他把人扣下,沒他媽讓他動人!”
盧松沒說話的聽著。
韓浩東抬手一指喬梁,目光卻仍然看著盧松:“可是他他媽帶著耍酒瘋的性質(zhì)就動了,激怒了許耀陽是意料之中啊,不他媽對嗎!如果這件事變成酒后打人呢?那他媽就說不清了吧!”
在場的幾個人都把韓浩東的話聽在耳朵里,一時有些不知道怎么辦了。
盧松倒是還看起來淡定:“所以說,如果我今天動了他會怎樣?!?/p>
韓浩東抱著肩的突然痞氣的笑了,可是話語卻字字逼人:“既然你們兄弟情深,我他媽還真不介意臟了我的手把你送到他旁邊躺著?!?/p>
“草!”盧松揮拳頭打了過來。
韓浩東抬手把那拳頭握住擋開:“你最好想好了再動手,我特么說話算數(shù)。我不怕,我們老韓家不像許耀陽他們家就一根獨苗,我不介意奉陪到底?!?/p>
盧松收了拳頭罵了一句的帶著人走了,還三步兩回頭的回頭罵。
那場景讓喬梁想起了喪家犬,有些好笑的同時又有些不忍。
他轉(zhuǎn)身走,擦過韓浩東的時候淡淡的說了句:“謝了”。
徐士壯哼笑的看向韓浩東:“你特么都多余,他不記你的好?!?/p>
喬梁頭也沒回的抬手:“死胖子我聽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