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實習(xí)時也有像這樣正式地面對面交流但畢竟資歷淺薄,而這一室精美華麗更讓吳萌顯得有些慌亂。
最初尷尬的幾分鐘過去后吳萌便正式進入狀態(tài)。她原本就自來熟又牙齒伶俐,坊間八卦趣事信手拈來。易素偶爾插句話,問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倒也不會冷場。
期間管家奉上特調(diào)奶茶和烘焙小點,掩上門時留意到易素面上淡淡的笑容,倒是松了一口氣。
程波送吳萌回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下山的路上車內(nèi)異常地安靜,程波有些不習(xí)慣,咳了一聲問道:“說了一下午,嘴巴說干了?”吳萌回應(yīng)他的是一聲長嘆。程波笑起來:“怎么嘆氣了?”吳萌看著車窗外黑峻峻的夜色,說:“有錢未必是好事啊?!背滩ā畤K’了一聲,“這么快就領(lǐng)悟到了?!眳敲日f:“師兄,我覺得我真沒本事吃心理治療師這碗飯,今天一整天人家就聽我在胡侃,她自個兒倒沒說上幾句?!?/p>
程波說,“第一次見面你想人家和你多坦誠?你得讓她信任你才行。”吳萌郁悶道:“很難啊,而且我還沒真正實戰(zhàn)過,不專業(yè)呀。師兄,這活計你怎么不找姚師姐啊,人可是這行當拔尖兒的?!背滩〝苛藬啃θ?,“她?一顆心長七八個竅,巴不得就在臉上寫著‘我是讀心者’,找她才是找死呢?!?/p>
吳萌不干了,“你這意思是說我心上沒長竅?”程波哈哈大笑,“你倒是長竅了,就是一竅都不通?!眳敲揉坏匾宦曇蛩?,程波這才解釋道:“我倒不指望你有本事治療人家,就是想讓她沾沾人氣,舒舒心?!?/p>
吳萌呶呶嘴,“也不知道我那點存貨能扛多久,別到最后把我小時候光屁股上樹摘棗的事兒都抖落干凈了,人家還只是和我打哈哈。”回憶起今天的交談,她有些情不自禁,“人長得真漂亮啊,不過怎么沒見她老公?”沒等程波接話便自言自語,“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這么漂亮的老婆關(guān)在家里自己跑去風(fēng)流快活?!?/p>
程波失笑,“夫妻間的事誰能說清楚。你省省腦補的勁,想想我們晚上吃什么吧?!?/p>
圣誕節(jié)前夕又下了一場雪,細小的雪花在半空中緩緩飄落下來,將那棵裝飾滿滿的大榛樹一點一點地染白。
吳萌捧著奶茶趴在窗邊嘆道:“這簡直像是童話里的場景呢?!币姿貑査骸笆フQ節(jié)有約會吧?!毕嗵幜诉@些天兩人已經(jīng)相當熟稔,也不避諱話題。
吳萌有些喪氣,“倒是有想約的人,可是人家不甩我啊?!薄盀槭裁??”“嫌我小?!薄澳悴恍⊙??!薄翱墒撬f他喜歡成熟的女人。”
易素眨眨眼,“所以你就放棄,不再爭取了?”吳萌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易素忽地笑起來,“你和我年輕的時候還真像,這么容易被騙?!?/p>
吳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不僅僅是女人才會口是心非。男人的心性向來是喜歡小的,不諳世事更好,更容易滿足他們的大男子主義。”
吳萌有些激動,“那他這是欲拒還迎啊?!币姿攸c點頭,“程醫(yī)生的性格比較……嗯,安靜?!眳敲缺钠饋恚骸鞍察o?他那是悶騷!而且是又騷又賤啊——”嚷到一半覺得失態(tài)了,便訕訕地收起手腳,“您怎么知道我說的是他?”
易素的眼睛掩在那氤氳的熱氣后朦朧不清,“不都寫在臉上了么?!眳敲缺ед砗俸傩χf:“您看著就是有著豐富斗爭經(jīng)驗的,能給點建議或參考不?”
“斗爭經(jīng)驗啊……”易素側(cè)身拔開深紫色的厚絨窗簾,落地窗視野開闊將整個后花園盡收眼底。由于今日天色灰霾,于是后花園榛樹上細小的米燈早早地亮了起來,閃爍的燈光映在玻璃上分外璀璨。
見她看著那璨亮的燈光似是入了迷,吳萌不敢打擾,待手中的茶喝了大半才聽她低低地說了句:“一敗涂地的斗爭經(jīng)驗?zāi)阋惨獑幔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