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應(yīng)了一聲,幷沒有起身去開門的意思。
葛畫稟聞言安了心,“那就好,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早起趕路?!?/p>
“好?!卞\瑟隨口回道,見他離開,唇角一勾陰沉笑意,起身正要出門。
門外忽而有人輕叩,不長不短三下,“錦瑟姑娘,我來給你送賠禮。”
門外人的聲音有些低沉,聽在耳里不似春日和煦的輕風(fēng)緩拂,而似三月層層漣漪的春水撩撥人心,帶著若有似無的磁性悅耳,叫人心中莫名起了燥意。
真是想找什么人,便來什么人……
錦瑟聞言沒有開口回答,走到床榻旁隨意躺下,靜待他要做什么。
沈甫亭靜站了一會(huì)兒,話間誠意滿滿,“葛兄和紀(jì)姑娘都是薄弱凡人,而我身有舊疾對(duì)付不了那些怪物,只能仰仗姑娘之手,弄臟了姑娘的衣裳實(shí)屬逼不得已,只能奉上一件衣裳做賠禮,略表歉意,還望姑娘見諒,往后若有什么在下幫得上的,必然不吝于行。”
錦瑟聞言面露嗤意,以為一件衣裳就能賠罪,做夢!
他若是將身上那身皮扒下來,說不準(zhǔn)還能讓她揭過不提。
沈甫亭知曉她沒有睡,見不應(yīng)答,知曉她不愿開門,便也不再開口,將手中端著的東西放下,又道了一句,“姑娘若是不喜歡,在下可以再換。”
屋里的小妖怪經(jīng)不住好奇,等人走了悄悄打開了門,瞧見外頭托盤疊了一件衣裳,連忙七手八腳端了進(jìn)來。
小妖們跳上了桌案,將衣裳抖落開來,鮮艶的紅衣展開,上頭繡著繁復(fù)珠花,似繁花落定,洋洋灑灑顯在眼前,在搖曳的燭火中浮起層層絢麗的光暈。
眾小妖忍不住感嘆,“姑娘,這衣裳可真是好看,小的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衣裳!”
錦瑟閑來無事也會(huì)做衣裳,什么花式?jīng)]有見過,轉(zhuǎn)頭不屑看去,視線微微一晃,確實(shí)沒能移不開眼。
層層疊疊的衣裙微微晃動(dòng)間,像是花開錦繡,恍惚間似聞到了清新花香,凡間不可能有這樣的珍品,便是妖界也是少見。
這衣裳顯然是用了心思挑的,穿在身上自動(dòng)變能適應(yīng)她的身姿,掐的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風(fēng)姿韻味天成,一夜睡醒,衣裳竟然沒有絲毫褶皺,好似仙家物。
她喜歡這件賠禮便收了,也沒有藏著端著的意思,早間起身便穿著新衣裳出了門。
迎面便遇上了廊下行來的沈甫亭,見她穿了衣裳,難得主動(dòng)開口,“這身衣裳與錦瑟姑娘很合適?!?/p>
“既然收了你的賠禮,我便放過你罷?!卞\瑟伸手輕撫衣裙,難得沒再開口刁難,像個(gè)盛氣凌人的小姑娘被哄開心了,大大方方不提了。
沈甫亭聞言微微一笑,有禮有節(jié)道:“多謝錦瑟姑娘諒解?!?/p>
二人難得相安無事一道下了樓。
這衣裳實(shí)在太襯錦瑟,叫人半點(diǎn)移不開眼,這般鮮艶出挑的顏色尋常人根本壓不住,穿在她身上反而襯得面若桃花人如玉,不是一般二般的驚艶。
便是什么樣的美人坐在她身邊,都顯得有些蒼白淡弱,落不進(jìn)人眼。
紀(jì)姝看在眼里,用飯也沒了胃口,一是被比得形容落魄,二是想到了沈甫亭說的賠禮一事,他昨日早早離去,竟是去給她挑衣裳了?
這衣裳不是凡品,想來花了大心思,這樣的小地方可是尋不著的,便是京都也未必有,也不知他從何處尋來?
她一路忍到了錦瑟坐上馬車,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錦瑟姑娘這身衣裳實(shí)在好看,不知是從哪間鋪?zhàn)淤I的,我也想要買一件帶回去?!?/p>
錦瑟穿了漂亮衣裳,心情也好,“沈甫亭送給我的賠禮,你自去問他好了,我也不知曉。”
紀(jì)姝見真是沈甫亭買的,心中頓時(shí)生悶,面色都變了。
她微微掩飾過心中的不喜,面上卻越發(fā)笑起,“錦瑟姑娘接下來如何打算,若是無處可去,不如與我一道回紀(jì)府,也免得姑娘家孤身在外,多有不便?!?/p>
“可以呀。”錦瑟自然沒意見,她去哪里都無所謂,反正也是閑來無事,說不準(zhǔn)晃著晃著便又找到了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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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沈甫亭:“娘子穿我送的衣裳就是好看?!?/p>
錦瑟:“???怎么就變成了娘子?作者,你到底還管不管了?!”
某手吃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