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漸行漸遠(yuǎn),話頭卻是不少,錦瑟聞言似乎沒有聽見一般。
屋子里攤著的小妖怪可聽的一清二楚,“這些凡人怎得總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這般愛演,不如我們?nèi)ソ探趟齻?,什么才叫做天高地厚!?/p>
小妖怪們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眼神頗有幾分猙獰往外沖。
“站住?!?/p>
小妖怪們聞言又一只只飛快回轉(zhuǎn),一臉兇殘的面貌瞬間變成了賣乖討好,仿佛剛頭氣勢洶洶想要出去鬧事的不是它們。
領(lǐng)頭的小妖連忙上前,攀上她的凳子,歪著小腦袋獻(xiàn)媚,“姑娘,為何不讓我們?nèi)ソ逃?xùn)這些薄皮凡人,總在背后碎嘴子,聽著怪煩的。”
“你以為她們說的話值得我聽進(jìn)耳里嗎?”錦瑟輕哼一聲,語氣冷淡,“這些人還不值得我費力氣。”她隨手放下了木梳子,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個玉兔包輕咬一口,松軟非常,味道對于凡人來說已是極佳。
桌上擺著翡翠湯幷四碟玲瓏小菜,盤面精致,吃食準(zhǔn)備得幷不寒顫,確不合她挑剔的胃口,她吃過玉兔包便覺飽了,隨手端給了蹲在一旁望眼欲穿垂涎著的小妖怪們。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小妖怪們是雙數(shù),而現(xiàn)下玉兔包卻是奇數(shù),那么便也注定了有一只小妖是沒有的。
小妖喜甜,性子又不好,被錦瑟養(yǎng)的很是精致,連吃食也喜歡好看的,玉兔包這樣可愛,又有哪只愿意不吃,一時七手八腳爭搶起來,擠成一堆很是兇悍,搶到最后玉兔包被壓扁了不少,頓時惱得扭打起來,平白揪落了一地毛發(fā)。
錦瑟反倒坐在一旁,頗有興致瞧著戲。
錦瑟這處小妖正打鬧得厲害,紀(jì)姝已然從祖母那邊請安回來,到了紀(jì)府自然比在外頭舒服,有了梳洗打扮的余地,衣著自不比以往,今日猶勝,一身柳青寶裳裙襯得柔弱輕盈,楊柳細(xì)腰,步步行來,儀態(tài)萬方。
雙兒拉起布簾子,迎著紀(jì)姝進(jìn)了屋里頭。
另有丫鬟端了一盤首飾上前,“二小姐,這是這月里新送來的飾面?!?/p>
紀(jì)姝端坐在靠榻上,伸出細(xì)白的柔荑,細(xì)細(xì)端看,手指輕點,留下了幾只頂好看的,“其余的送到榮華苑讓她挑,多出來的扣在我的月錢里頭?!?/p>
雙兒一怔,“小姐,您為何要待那個錦瑟這般好,她在外頭對您那樣無禮不敬,這些可未必會記在心上?!?/p>
紀(jì)姝搖了搖頭,“不需要她記得好,只需要她弄清楚,我與她究竟是哪樣的天壤之別,你不知道對于她們這樣出身的女子,錦衣玉食有多么吸引人,不用這些又怎么留得住,等她享受完了這些,再一下子抽離只會越發(fā)心急的往上攀,到時還不好打發(fā)嗎?”
雙兒聞言當(dāng)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笑道:“還是小姐聰明,好在留住了她,不然以她那樣不知羞的,恐怕早早就去勾上兩位公子的腳了。”
紀(jì)姝怕得就是這個,葛畫稟和沈甫亭,錦瑟勾上了哪一個,都叫她心中隔應(yīng)。
她伸手拈袖,用心挑一根碧玉點翠簪插到了發(fā)髻里,又吩咐道:“順道通知她一聲,一會兒與我一道出去?!?/p>
丫鬟聞言連忙去了,雙兒忙提醒道:“小姐,您何必又讓她再出來,若叫她勾纏住了人可就不好了?!?/p>
紀(jì)姝一笑,半點不覺威脅,“她若是真有這個心思到還好辦,葛公子自小在世家長大,這種人看的多了,自然能知曉,沈公子雖說是大夫出身,看著云淡風(fēng)輕不理事,可看得明白呢,你以為他們兩人會看不出門道?現(xiàn)下讓她去也不過是個陪襯罷了?!备螞r她一個姑娘家和兩個男子單獨見面,若是叫人知曉難免有損名節(jié),可若是加個錦瑟就有由頭了,倒也不至于沒有好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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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冷眼旁觀時期
葛畫稟:“沈兄的意思,是中了邪才會去哄錦瑟姑娘。”
沈甫亭:“對,傻子才會去跪舔老婆?!?/p>
追妻艱難時期
葛畫稟:“沈兄,你不是說傻子才會跪舔老婆嗎?你這樣不太妥當(dāng)吧……”
沈甫亭:“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