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
FW戰(zhàn)隊教練和翻譯去前臺辦理入住,俞驚忘幫著隊友把行李箱拖進酒店大堂。
FW這支戰(zhàn)隊能在電競?cè)β劽钪饕脑蚴腔锸澈芎?,上、野下輔四個選手外加一名替補都屬于標準的死宅身材,瘦削的俞驚忘混在其中堪稱一股清流。
俞驚忘‘哼哧哼哧’把一個行李箱搬進酒店,正要去大巴車上幫忙搬剩下的,教練張望川拿著一疊護照走了過來。
“忘忘。”張望川心疼地叫住俞驚忘︰“休息會兒?!?/p>
俞驚忘笑著道︰“沒事。”
大堂內(nèi)行李箱堆積成山,大門外停駐的大巴車里卻還剩下不少。
張望川掃過一眼︰“都是誰的行李?”
“我的?!盕W的打野舉手,頭上立馬挨了一錘。
張望川嫌棄地說︰“你一身肥膘白長了,讓我們忘忘給你提行李箱,你哪來的臉?”
俞驚忘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話一出口就是一股兒‘老好人’味兒︰“張哥,沒事的。我自己的行李不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張望川壓著怒氣朝打野說︰“把行李搬回車上?!?/p>
說完立馬柔和語氣,看向俞驚忘道︰“忘忘,你不許動手。”
“不是吧?!贝蛞鞍Ш恳宦?,立馬給俞驚忘甩眼神。
俞驚忘會意,開始打圓場︰“行李都已經(jīng)搬下來了,要不就算了吧。我下次不幫他們就成……”
“不是這回事兒?!睆埻◤那芭_回來就壓著一股氣兒︰“TSM也在這家酒店?!?/p>
俞驚忘一愣。
張望川露出吃了屎一樣的表情,催促︰“搞快點,別碰見那瘟神了。”
打野一聽,也不哀嚎了,立即轉(zhuǎn)過身和其他隊友說了這事,其余人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二話不說,把已經(jīng)搬來的大堂的行李又趕緊搬回車上。
俞驚忘抿著唇,他身量挺拔,卻沒幾兩肉包裹這樣的骨架。因此顯得臉部輪廓立體,五官鮮明,面上的緊繃感異常清晰。
他這副神情被張望川發(fā)現(xiàn)。
俞驚忘脾氣好性格好,也有實力,是電競?cè)﹄y得的天賦型選手。張望川對有天分又肯刻苦的俞驚忘總有優(yōu)待。
“忘忘?!睆埻ㄅ牧伺乃募绨颟U“去車上休息吧?!?/p>
俞驚忘腦子嗡嗡的,在原地站了好半響才點了點頭,點頭的時候頸骨發(fā)出‘’的卡殼聲,像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
張望川安慰︰“雖然倒了八輩子霉才和TSM訂到一家酒店,不過也沒事兒,我們換家酒店就成。”
TSM,在國內(nèi)是FW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張望川口中的‘瘟神’指的就是TSM的打野,顧仇。
顧仇這個人,用張望川的話來形容就是‘有病’‘傻X’。
和俞驚忘一樣,顧仇也是天賦型選手,不過早已封神?,F(xiàn)居全球現(xiàn)役英雄聯(lián)盟電競選手‘明星排行榜’首席,帶領(lǐng)TSM三度拿下英雄聯(lián)盟全球總冠軍。因為本人性格古怪說話刻薄,粉絲一邊把他捧成‘最受歡迎電競選手’TOP1,一邊也沒忘記在‘最討厭的電競選手’投票里留下他的名字。
粉絲都如此瘋癲,更不用說他本人了。
張望川懶得細數(shù)顧仇干過哪些人憎狗嫌的壞事,他只知道,大概同為天賦型選手,顧仇這人對俞驚忘敵意特別大。
只要是和TSM的比賽,顧仇就扎在中路,不把俞驚忘抓崩不罷休。有一次采訪,主持人問他對新秀俞驚忘的看法,顧仇就說了一句話。
“他?有點東西,我指的不是他的操作?!?/p>
俞驚忘能有什么?張望川簡直氣絕,俞驚忘是他職業(yè)以來帶過的天賦最佳、最刻苦,也是最聽話、人品最好的職業(yè)選手。
這次在法國巴黎的總決賽,F(xiàn)W對上的就是TSM。雖說都是LPL賽區(qū)的戰(zhàn)隊,但兩隊之間的較量遠比看上去兇狠的多,俞驚忘就是乖寶寶,張望川不想俞驚忘碰上顧仇被搞了心態(tài)。
“嗯?!庇狍@忘輕輕應(yīng)了一聲︰“那我先去車上了?!?/p>
“好?!?/p>
俞驚忘得到應(yīng)允后,抬腳就要飛奔離開,生怕晚了一刻真的遇上了顧仇。
俞驚忘一顆心還沒放回胸腔里,就聽見大堂電梯“?!绷艘宦暎娞蓍T緩緩開啟,幾個黑發(fā)黃種人從電梯走了出來。
從電梯里走出來的幾個人正是TSM的現(xiàn)役選手,身上還穿著TSM的隊服。大堂里FW的人一眼就看見了迎面而來懶洋洋的顧仇,無他,顧仇太耀眼了,如珠玉在瓦礫之間。
“俞驚忘——”
身后響起一道略帶沙啞的男聲,尾音被刻意拖長。俞驚忘腳下頓時跟灌了鉛似的,再也挪不動,生生地釘在了原地。
是顧仇用著毫無波瀾的語氣,喊了他的名字。
“操,見鬼了!”張望川的咬牙切齒從身后傳來︰“怕什么來什么!”
這句話說到俞驚忘心坎上了,他是真的很怕顧仇。
“顧……顧神……”
四周響起問好聲。
作為電競?cè)ψ钤绲哪且慌?,顧仇可謂是‘老前輩’了。
聽見這一聲聲的‘顧神’,俞驚忘心跳驟然加劇。他連怎么呼吸都不記得了,耳畔也變得模糊,依稀只聽見一道特屬那人的腳步聲。
慢慢的,沉甸甸的在他身后站定,隨即炙熱的目光仿佛能在他后背燒出兩個窟漏。
俞驚忘沒敢轉(zhuǎn)身,那人卻不打算放過自己。他清楚的感覺肩上落了一只手掌,然后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將他整個人板正。
俞驚忘一抬眸,就看見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顧仇 ,視線一觸即分,俞驚忘低著頭,凝著自己的腳尖——他連顧仇的腳尖都不敢看。
“我記得——”顧仇偏頭看向張望川︰“貴戰(zhàn)隊吹過,俞驚忘是貴隊最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