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臉上的傷……”
顧仇指著自己的臉,他準備告訴俞驚忘這青的紫的是打哪來的,話說到一半才注意旁邊的人臉紅得像個番茄,于是勾了勾唇玩昧道︰“這是害羞了?”
俞驚忘呼吸有些急促,腦子里也亂成了漿糊。他一直以為顧仇很討厭自己,甚至他覺得自己在顧仇心里就是一個賣屁股的牛郎。
初見也是初夜那天醒來后,俞驚忘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滑下去后露出身上曖昧的痕跡。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的顧仇眸色沉了沉,隨后問︰“誰讓你來的?”
俞驚忘愣了下︰“什么?”
顧仇面無表情地指著他身上的痕跡,一字一句重復︰“誰、讓、你、來、勾、引、我、的?”
隨后顧仇看見地板上散落的衣服,撕成一條條的白色的襯衫上懸懸掛著一塊銘牌,上面寫著︰
俞驚忘
Coco服務生。
他昨天晚上就是在這家遠近聞名的酒吧喝酒來著,為什么這家酒吧出名,因為它有別家酒吧沒有的特殊服務,在這里可以帶走美女也可以帶走小哥。
他哥顧石開的。
顧仇本來是去砸場子的,結果反被擺了一道,于是用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語氣道︰“干你們這個的……”
“我沒病?!庇狍@忘猜顧仇是誤會什么了,他只是銘牌上寫著的服務生,就這么簡單,而且他沒經過這種事,這是他第一次︰“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
“呵……”顧仇明顯不信,也不在意俞驚忘怎么想。他一個一個把襯衫的扣子系好,精壯性感的腹肌也被他藏在衣料里。隨后悠閑地整理袖邊︰“他應該給你錢了吧,或者會給你發(fā)一筆豐厚的獎金?!?/p>
俞驚忘看著他,不知道顧仇在說些什么。
直到顧仇拉開酒店的門,回頭看了他一眼,撿起剛剛被打斷的話︰“干你們這個的年紀都這么小?小孩兒,認真讀書人生還來得及。”
緊接著門被重重關上了。
過了兩天酒吧被‘熱心市民’舉報了,俞驚忘沒工作了。然后他去了黑網吧打工,過上了抬頭就能看見說‘認真讀書,人生還來得及’的顧仇的日子。
到之后加入FW第一次在賽場與顧仇對上,當時顧仇有點驚訝。俞驚忘知道他在驚訝什么,干他們這個的竟然從良了。
再之后就是一直被顧仇針對,俞驚忘一直以為顧仇是覺得自個兒臟了這項神圣的電子競技。
現在顧仇說,他在追自己?
俞驚忘愣愣地開口︰“我……”
“我知道?!鳖櫝鹫{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他此生唯一一次自知之明用在了這里︰“你的視角可能出現了某些Bug,和我的視角看見的不一樣。所以我現在在糾正你——”
俞驚忘搖了搖頭,他看見的視角確實是顧仇說的這樣,但更多的是驚喜,那種天上掉餡餅的欣喜若狂,“我……”
“我知道?!鳖櫝痖L腿交疊︰“可能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沒關系……”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個穩(wěn)操勝券的笑意︰“我可以等你的答復?!?/p>
俞驚忘開口︰“我……”
“我知道。”顧仇收斂了笑意認真道︰“你現在心情很復雜,所以,Forget……想清楚再給我答案,好嗎?”
俞驚忘徹底說不出話了,這還是顧仇第一次用這么溫柔的調調和自己說話。他覺得自己在做夢,夢里來到了云端,有種非常不真實但又極為舒適的感覺。
最終,俞驚忘迷迷糊糊開口︰“我……我感覺我現在踩在云上?!?/p>
顧仇說︰“你現在就在云上。”
在交談間,飛機起飛沖破了云靄。只可惜外面是夜幕,看不見朵朵簇擁的藍天白云。于是顧仇說︰“八個小時后,我叫你看云?!?/p>
俞驚忘睡了一覺,他睡眠一向很淺的,今天卻睡得格外香沉。不知過了多久,他肩膀被拍了下,俞驚忘揉了揉眼楮。
顧仇打了個呵欠說︰“準備好了嗎?”
俞驚忘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見顧仇暫時解下安全帶,俯身越過他‘刷’得打開了遮光板。
八個小時的航行時間,上海正是下午三點,陽光正好。
俞驚忘猛地被陽光刺了下眼,隨后想起來顧仇這是在干什么。盡管這剎那他眼楮酸澀朦朧,仍舊睜大了眼楮看窗戶外的景色。
飛機在慢慢下降,穿過了一朵又一朵的云。俞驚忘左手貼在窗板上,平面的窗板在手中慢慢變軟變輕,就好像是摸到了云層的觸感。
俞驚忘聽見胸腔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
他忽然在此刻就告訴顧仇答案,他愿意啊,他求之不得!
“Hatred,我……”俞驚忘剛轉頭,顧仇面色有些怪異說了句︰“操,忘記時差了?!?/p>
早上八點可能有人會蹲在機場砸雞蛋,但下午三點沒有了。
俞驚忘沒太聽清︰“???”
顧仇看過來︰“什么?”
俞驚忘嗆了下︰“沒……沒什么?!?/p>
他摸了摸鼻尖,下次說吧,反正日子還很長,挑一個最好最好的日子再告訴顧仇答案。
下了飛機,顧仇把手機開機,嚴升的電話在第一瞬間打了過來。
嚴升︰“下飛機了?”
顧仇︰“有事?”
嚴升︰“有很重要的事?!?/p>
顧仇猜嚴升要說柳朝海的事,看了眼俞驚忘,他跟著FW的人要去轉盤等行李。他自己就一個手袋,于是招手把俞驚忘叫到身邊。
“我走了。”顧仇說。
“嗯……”俞驚忘點點頭。
顧神沒談過戀愛也沒正兒八經追過人,但他知道這個時候擁抱還不太合適,于是想了想把口袋里裝著的隊服取了出來。
嘩啦——
TSM隊服上的隊標和人名是縫上去的,顧仇把自己的名字扯了下來。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