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廂里只有四個掉漆模糊的樓層按鈕,負一層正是郁岸所在的太平間停尸房,一層則是收費大廳,二層是診室和手術(shù)室,三層為病房。
既然有人在一層把守著,那么電梯上升很有可能會驚動他們,二層與一層距離太近,如果綁架犯看見電梯動了之后就從樓梯追上來,將會截斷自己所有的退路。
這么看來,從三層窗口沿著排水管爬下去是最穩(wěn)妥的逃生方式。
郁岸略作思忖,按下了三層的按鈕。
電梯從負一層開始上升,溫度也隨之稍微升高,“叮”一聲響,電子紅燈顯示三層到了。
電梯門向兩側(cè)拉開,一條老舊的走廊正對著郁岸,左右兩側(cè)的病房門大多緊閉著,像兩排沉默對望的臉。
一股特別的氣味彌漫進鼻腔,像是淡淡的血腥夾雜著發(fā)酵的干草味。
郁岸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天花板吸頂燈已經(jīng)上了年頭,燈罩里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和飛蛾尸體,光線忽明忽暗。
靠電梯最近的倉庫門沒鎖,郁岸輕手輕腳推門進去,但失望地發(fā)現(xiàn)這里四周封閉,根本沒窗戶。
只有不少紙箱子碼放在里面,堆得很高,上沿比郁岸頭頂還高出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哪個紙箱里的東西發(fā)霉了,好像走廊里的怪味就是從這里散出去的。
郁岸隨手掀開一個放在地上的紙箱,固定器里整齊碼放著嶄新密封的玻璃瓶,應(yīng)該是批發(fā)來的消毒酒精。
靠外的箱子受到了剮蹭,扯開了一道口子,郁岸僅僅用余光瞥了下里面,便猛地一頓。
一雙空洞的眼睛正躲在箱里望著自己。
定了定神,郁岸才辨認出開裂的箱子上貼的“易碎品”標簽,原來是醫(yī)院購置的廉價骷髏模型,有個骷髏頭恰巧面朝外擠在了破損處。
在這些紙箱子最上面,還放著一個完整的山羊頭骨模型,兩根羊角打磨得锃亮。
羊頭兩側(cè)鑲嵌仿真眼珠,將山羊的矩形瞳孔仿制得栩栩如生,好像會注視著人轉(zhuǎn)動似的。
這東西有些違和,一般都掛在有錢人家的書房里作為裝飾,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倉庫里。
郁岸只好退出來另尋出路。
一分鐘后,終于找到了一扇能推開的病房門,他迅速閃身躲了進去,一個箭步?jīng)_到窗邊,但窗口全被安全柵欄封死了,郁岸重重捶了窗臺一拳。
病房內(nèi)四面均是白墻,墻圍涂著淡綠色油漆,一些漆皮翻卷掉落,墻上的電子鐘顯示M022年1月22日午夜00:20。
墻上掛的破空調(diào)不知道多久前就停止制熱了,老式樓房的保溫層又極差,凜冬時節(jié),室內(nèi)溫度甚至達不到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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