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頸處貼著嶄新的資訊素阻隔貼,這張沒有印小熊。
楚召淮吃了早飯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這兩個月他也就“姬恂”一個VIP病人,估摸著一月見一次,例行檢查就行。
白知硯臨走前已經(jīng)和姬恂檢查過,下次這位VIP病人來可能得下半個月。
閑得慌。
楚召淮捧著手機看醫(yī)學書籍,剛看了一會,就有護士過來叫他。
“楚醫(yī)生,有病人來找您?!?/p>
楚召淮擡頭扶了扶眼鏡:“誰?”
“姬總?!?/p>
楚召淮蹙眉:“啊?但我……但白醫(yī)生不是說要親自去姬總家檢查嗎?”
現(xiàn)在霸總這么親近嗎?
但唯一的病人來了不能將人拒之門外,楚召淮將手機關(guān)掉,起身點頭:“好,我馬上過去?!?/p>
VIP病人在燕京醫(yī)院有單獨的病房,檢查儀器全是獨一份不外用。
楚召淮身形高挑,尋常人穿得松松垮垮的白大褂在他身上卻像是T臺走秀的披風,一雙長腿邁步而去。
病房奢華堪比豪華套房,楚召淮帶著病歷本推門進去。
還沒走進去,楚召淮像是突然立起警惕的兔子耳朵,慢半拍地嗅到一絲熟悉的資訊素。
什么味道?
再嗅嗅。
鼻子剛一動,耳畔就聽到有人輕笑了聲:“這位就是楚醫(yī)生?”
楚召淮后知后覺擡頭看去,忽然歪了歪腦袋。
傳說中資訊素紊亂到需要每月打一箱抑制劑的“姬總”翹著二郎腿大馬金刀坐在真皮沙發(fā)上,一身黑色西裝將寬肩窄腰勾勒出令人心動的曲線,帶著濃烈的荷爾蒙男色。
像是哪個明星在拍海報似的。
楚召淮盯著他看,沒什么反應。
姬恂眉頭輕佻,似笑非笑地道:“楚醫(yī)生貴人多忘事,沒記起來我?”
楚召淮這才恍然大悟,“啊”了聲:“我想起來了——對不起啊,你穿著衣服,我一時沒認出來?!?/p>
姬恂:“……”
一旁的殷重山:“……”
殷秘書差點一口水噴出來,目瞪口呆看著這位禁欲清冷的楚醫(yī)生。
這……這虎狼之詞!
姬恂笑了起來,伸手將領(lǐng)帶松了松,淡淡道:“那天分開后,我發(fā)現(xiàn)身體資訊素有些異樣,所以過來讓楚醫(yī)生看看?!?/p>
楚召淮:“哦?!?/p>
和一夜情對象再次相遇是一種什么感覺。
楚召淮沒什么感覺,甚至有點感謝他送上門來,最好能研究下兩個人資訊素適配度有多少。
楚召淮自小被家族帶著學醫(yī),對皮囊性。欲在他看來只是是人類正常的生理欲。望罷了,沒什么需要害臊的。
當務(wù)之急,最好還是能讓這人幫自己隱瞞一下不要讓他媽媽知道。
楚召淮走上前,熟練地將旁邊的儀器往姬恂身上貼,來檢查他體內(nèi)的信息素紊亂情況。
從姬恂坐著的視角,可以瞧見微微彎腰的楚召淮衣領(lǐng)處的鎖骨上殘留著未消的吻痕。
哪怕貼著資訊素阻隔貼,那被體溫熨過的氣息更加輕柔溫和,絲絲縷縷往姬恂身上飄。
殷重山左看右看,敏銳地嗅到這位楚醫(yī)生身上……
似乎有姬總的資訊素。
嘶。
殷秘書悄無聲息吸了口涼氣。
難道說周五那天晚上姬總沒有回套房,是因為和這位楚醫(yī)生激情一夜。情?
有點刺激。
楚召淮很快檢查好,對照了下白知硯之前記錄的病歷看了半天,詫異道:“姬總的信息素竟然穩(wěn)住了,現(xiàn)在也不處于易感期,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姬恂撐著腦袋笑著看他:“沒有,這是第一次。”
楚醫(yī)生想不通,將白大褂上別著的筆拿出來,叼著筆帽唰唰在上面記錄下姬恂的一切數(shù)據(jù)。
姬恂淡淡道:“楚醫(yī)生,不知道我這個病癥,需不需要轉(zhuǎn)移去精神科?”
楚召淮銀邊眼鏡下清冷的眼眸浮現(xiàn)一抹不解:“你想去精神科嗎?笨并不是一種病,你多學習就好了?!?/p>
姬恂:“……”
殷重山:“……”
噗。
姬恂脾氣并不算好,甚至有“瘋狗”“煞神”的稱號,但這次不知道為什么耐心十足,被接連噎了幾l回竟然也不生氣,反而笑意越來越深。
“可那天楚醫(yī)生明明說信息素紊亂是自虐而變態(tài)的,要去看精神科?!?/p>
楚召淮想了想,才記起來自己醉酒時的確說過這句話。
“可你的確……”
有外人在,“變態(tài)”兩個字沒好意思說出來,否則他定要脫了衣服給這變態(tài)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
狗一樣咬人,害他差點去打狂犬病疫苗。
楚召淮咳了聲,對殷秘書道:“家屬出去等著吧?!?/p>
殷重山看兩人氣氛很不對勁,強忍著好奇彬彬有禮地站起來離開。
其他人一走,楚召淮直接開門見山,說:“兩個月后白醫(yī)生會回來繼續(xù)為姬總看病,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把我們兩個的事告訴她?!?/p>
姬恂明知故問:“為什么?”
楚召淮沒察覺到他的壞心眼,直接說:“我媽媽不喜歡我和Alpha走得太近?!?/p>
姬恂故作為難道:“可我不太確定能不能守住這個秘密?!?/p>
楚召淮努力想了想,道:“那我求求你?”
姬恂瞳孔一動。
楚召淮從小被寵著長大,只要撒撒嬌說個“求求了”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他習慣了對家人賣乖,自然而然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應對方法。
楚召淮說完,認真等著他說“那好吧”。
姬恂喉結(jié)輕輕滾了下,好一會才懶洋洋道:“那也不行?!?/p>
楚召淮懵了下,覺得這人好難伺候啊,求求他竟然都不行。
好在楚醫(yī)生脾氣好,直接問:“那姬總要怎么才能答應我?”
姬恂緩緩笑開了:“周五那一夜過后,我多年的資訊素紊亂不藥而愈,想來應該和楚醫(yī)生的資訊素有關(guān),我只有一個條件?!?/p>
楚召淮直接問:“要上床兩個月嗎?”
姬恂:“……”
姬恂瞥他,似笑非笑道:“我是病人,并不是買賣人口的□□,不會提出這么喪人性的條件——只是想讓楚醫(yī)生配合用資訊素安撫我的易感期,兩個月就可以。”
楚召淮直接答應了:“好吧。”
姬恂沒想到這么干脆,眼眸露出一抹訝然,很快消失。
畢竟對Omega來說,對著Alpha露出后頸來吸資訊素,和調(diào)情差不多了。
倒是豁達。
豁達的楚醫(yī)生說:“既然沒事你就先回吧,我要去忙了。”
姬恂笑了下,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可我今早覺得頭有些疼,應該是后遺癥還沒好,現(xiàn)在能請楚醫(yī)生幫我緩解嗎?”
楚召淮翻了翻病歷本,重新看了遍數(shù)據(jù):“可儀器顯示你一切指標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不應該頭疼啊。”
姬恂懶懶道:“對啊,為什么還是疼呢,是不是醫(yī)院的儀器不靈了?要不給我換一臺吧。”
楚召淮嚇了一跳。
檢測資訊素的儀器好幾l百萬,剛買來才半年不到,前幾l天剛檢查過,怎么可能壞?
楚召淮艱難地用他所剩無幾l的情商奮力分析了下,發(fā)現(xiàn)姬恂似乎是在故意為難他。
商陸師哥和他說過,上流社會會有很多難纏的病人,以為難醫(yī)生為樂。
楚召淮撇撇嘴,但也沒表露出來,為了儀器,只好淡淡地說:“那可能真是后遺癥吧,姬總想要怎么緩解呢?”
姬恂笑了:“揭開你的阻隔貼?!?/p>
楚召淮照做,只是撕的時候齜牙咧嘴的。
后頸腺體全是咬痕,楚召淮不敢讓家里傭人給他貼,省得給他媽打小報告,只好自己笨手笨腳貼,還將幾l根頭發(fā)糊進去了。
正疼得往下撕,忽然一只手從旁邊探來。
楚召淮一頓。
姬恂站起身拂開他的手,溫熱的十指輕輕地將幾l根烏黑的發(fā)從粘性粘貼拂下來。
輕微的“嘶”了聲,沉甸甸的阻隔貼終于撕下來。
因和體溫糊著,一上午時間已有幾l滴汗珠,姬恂隨手將阻隔貼放在口袋里,注視著那全是齒痕的后頸。
楚召淮背對著一個性攻擊性極其強的Alpha,卻好像不知道危險,毫無警惕性,還在說:“就撕掉就可以了嗎?”
沒了阻隔貼,那沁人心脾的信息素已逐漸彌漫病房中。
姬恂喉結(jié)輕動,好一會才道:“嗯,今日不嚴重,這樣就可以了?!?/p>
楚召淮“哦”了聲,心想還挺容易的。
他轉(zhuǎn)過身朝姬恂伸出手:“我的阻隔貼呢?”
姬恂淡淡道:“沒粘性,再貼也貼不上去?!?/p>
楚召淮“哦”了聲,只好找了個新的。
看他手忙腳亂貼著,姬恂又上前接過來,將一頭烏發(fā)拂到肩上,撕開印著小熊logo的阻隔貼,輕緩貼在滿是痕跡的后頸腺體上。
完全遮掩住自己所留下的痕跡,讓姬恂眼皮重重一跳,明明易感期已過,心中卻無法控制生起一股暴躁。
不過只是一閃而逝。
楚召淮白日貼的那個鼓鼓囊囊很不舒服,這下終于服帖了:“謝謝你。”
姬恂笑了:“客氣——楚醫(yī)生晚上有空嗎?”
楚召淮點頭:“有空?!?/p>
姬恂問:“那能有榮幸請楚醫(yī)生一起共進晚餐嗎?”
楚醫(yī)生“啊”了聲,干巴巴道:“我……我又沒空了?!?/p>
姬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