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啪”地把筷子放下。
姬恂:“王妃不吃了?”
楚召淮按著胸口,奄奄一息:“飽了。”
氣飽了,主要也怕在吃的時候姬恂又故意說話嚇他。
這人性格惡劣,蔫壞。
姬恂一笑,朝他招手:“來?!?/p>
楚召淮并不知自己在鬼門關(guān)走了個來回,撐著發(fā)軟的腿走回榻邊。
姬恂笑著看他,明明神情溫柔如水,可眸光如出鞘刀鋒上的一點寒芒,語調(diào)輕得可怕,沒來由問了句。
“本王記性不好,王妃叫什么?”
楚召淮呼吸一停,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承認了。
他硬著頭皮回答:“楚召江?!?/p>
姬恂審視他許久,不知瞧出什么,緩緩笑開了。
“好——即是大婚,那便飲合巹酒,洞房吧。”
第3章
楚召淮抓緊喜袍,摸不準姬恂這話是真是假。
洞房備了龍鳳紋高足酒盞,姬恂躺了足足半個月,倒酒的動作頗有種說不出的散漫,五指細而長,瞧著不太像久經(jīng)沙場的,倒像是真正養(yǎng)在錦繡堆中的天潢貴胄。
姬恂將兩盞酒夾在指縫間,隨意遞給楚召淮。
“王妃,請?!?/p>
楚召淮遲疑地將酒盞接過。
京城上下人人都傳煞神姬恂命不久矣,恐怕活不過小年,如今姬恂卻絲毫不見將死的頹靡之態(tài),昏睡半月醒來后還興致勃勃殺了幾個刺客大肆慶祝了一番。
難道是回光返照?
也不太像。
“哢嗒”一聲脆響。
楚召淮回過神來,姬恂已捏著酒盞將合巹酒一飲而盡,隨手將玉質(zhì)的酒盞扔開,帶著倦色半躺在寬大喜榻上。
“怎么?”姬恂問。
男人帶著笑的眼眸明明溫柔如暖春,偏偏卻讓楚召淮心生畏怯,好似年幼時大雪日在深山孤身遇狼——那種畏怯是源自被當獵物捕食的本能,令人寒毛直豎。
楚召淮不敢多說,將酒慢慢喝完,規(guī)規(guī)矩矩放置小案承盤上。
姬恂不說話,只是注視著他。
楚召淮心中忐忑。
喜娘在他面上糊了一層又一層的厚粉,微微一笑都能天崩地裂出天塹鴻溝。
對著這樣一張臉……
應該起不了什么欲望吧?
楚召淮腦子轉(zhuǎn)得幾乎冒煙也沒想好萬全之策,索性破罐子破摔,硬著頭皮先上了榻。
喜袍是內(nèi)廷御賜,花紋皆由金銀繡制,一層又一層繁瑣至極,楚召淮磨磨蹭蹭脫衣,一顆扣子恨不得解到天荒地老。
姬恂也不出言戳破,就懶洋洋倚靠在艷紅枕靠中似笑非笑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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