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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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性緣和同性緣往往不可兼得。
同性緣特好的姑娘大多單身,害得同性朋友不得不經(jīng)常會操心著給她們介紹男朋友,莫名其妙的屢戰(zhàn)屢敗之后,朋友一般都會發(fā)出這樣的感慨:我要是男的,我就跟你在一起。
異性緣特好的姑娘鮮花不斷,擰不開瓶蓋約會遲到這些被同性朋友看不慣的臭毛病總能讓她們在異性面前屢試不爽,朋友一般都會在背后嗤之以鼻:她呀?膚淺做作心機婊,那些男的都瞎么?
沈木星屬于前者。
從上學(xué)開始,各方面都不差的沈木星擁有許多好朋友,卻從未收到過一封情書,怪只怪她總被老師選為一身正氣護體的班長,亦或是苦惱于作為課代表如何處理好與沒交作業(yè)同學(xué)的關(guān)系。的確有過一個壞男孩將她當(dāng)成過沈佳宜,卻因為她強勢的性格而從沒敢扯過她的辮子,也有一個好男孩替她排隊打過飯,也不過是想傍住她這個學(xué)霸抄份作業(yè)罷了。男生對她敬而遠之,“抄”而敬之。
所以,即便是從小到大在親戚鄰居的眼里,沈木星和夏成都是父母默許的一對小青梅竹馬,夏成也沒敢對沈木星說過一個曖昧的字眼。
“木星,想我了嗎?我很想你?!?/p>
沈木星坐在床上,看著被沒收的手機里的這條兩個月前發(fā)來的短信,微微怔神。在他發(fā)來這條短信之后,她兩個月都沒有和夏成聯(lián)系。
沈木星發(fā)呆之際,恰好被上樓送飯的母親看見了。
她現(xiàn)在一個月回一次家,母親儼然不知道怎么心疼她好了,竟然允許她周末睡懶覺,還要把飯菜送到她的房間來吃。
母親把餛飩悄悄的放在桌子上,趁她發(fā)呆的功夫悄悄湊過去,一看夏成的那條短信,抿著嘴笑了。
“跟夏成發(fā)短信呢?”
“媽!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嘛!嚇?biāo)牢伊?!”沈木星拍拍胸脯,連忙把手機放起來。
母親一看她的反應(yīng),立刻露出一副親切的笑容,試圖感化她說:“藏什么寶貝兒,媽媽也是新時代女性,我們兩個難道就不能做一對像朋友一樣的母女嗎?”
“呃...我覺得不能...”
母親頓了頓,板起臉。
沈木星立馬仰頭嘿嘿樂,笑得特別狗腿。
“媽媽承認媽媽是嚴(yán)厲了一些,但這些日子媽媽想了很多,我不反對你們倆在一起?!?/p>
“跟誰在一起?夏成?”
“不過我可事先聲明啊,不許耽誤學(xué)習(xí)!”
“媽,你說什么呢,我和夏成只是好朋友而已...”
“哎呀行了行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那點小心思老媽還不知道嗎?快梳頭洗臉吃餛飩!哎呦你這屋子怎么禍害得這樣亂,以后嫁到了婆家去可怎么辦...”
似乎每一個母親都覺得自己的女兒將來當(dāng)不好別人的老婆和兒媳。
母親掃著地,跟她閑聊。
“夏成媽媽說明天在家涮火鍋,叫你過去吃?!?/p>
“火鍋嗎?太好了!”沈木星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臉上的表情并沒有那樣輕松了:“是因為明天夏成回來吧?”
“對呀,明天夏成從杭州回來,他沒告訴你嗎?”
“沒有...”她興致不高的說。
母親轉(zhuǎn)過頭來,忽然皺了皺眉,似乎意識到什么了一樣,欲言又止,又轉(zhuǎn)回身收拾起來。
母親道:“夏成媽媽說,夏成明天要帶一個女同學(xué)回家,女同學(xué)牙齒壞掉了,要到夏爸爸的診所來堵一堵?!?/p>
“哦...”
母親冷笑一聲:“聽說是個東北女孩兒,夏媽媽急壞了。將來你弟弟要是討老婆,除了溫州的,外地的一概不能討!”
沈木星撇撇嘴:“還說你是新時代女性?!?/p>
在母親這一代人的思想里,溫州男人就要娶個溫州媳婦。
母親回頭,不耐煩的看看她披頭散發(fā)的邋遢樣子,說:“你去我錢包里拿五十塊,到小裁的店里買一身新裙子,小裁做的裙子沒得比,鎮(zhèn)上的女孩子都愛穿,你也弄一身去,不要總是穿得像個小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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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我總是穿得像個小孩子?!?/p>
沈木星站在裁縫鋪的衣架前,蔥段一般的年輕手指滑動在一件一件成衣上,欣賞著這里每一件經(jīng)由他手做出來的衣裳,就像是審視著他漂亮的情人們,自言自語道。
老裁縫在樓上收拾屋子,不時發(fā)出幾聲抱怨,大概每個父母在給子女收拾房間的時候,都少不了數(shù)落兩句。
嚴(yán)熙光弓著身子在木案前與他的布料們交流著,畫粉隨著尺子的固定而落下一條條白線,熟練而利落,他認真做活的時候額前的頭發(fā)會在臉上打下小片陰影,側(cè)臉的線條像是這世上最精心的手藝人裁剪而出,特別好看。
沈木星看哪一件都好看,犯了選擇恐懼癥,漸漸失去了耐心:“挑一件衣服好難啊,我媽囑咐我一定要買一件最漂亮的?!?/p>
“有親戚要來?”他竟然聽到了她說話,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