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留在意大利了?!?/p>
“這個摳門的師父,拿了那么多次‘金剪刀’獎,還貪你兩枚金戒指?!?/p>
“他也留著,沒賣?!?/p>
“哦,那就算是給師徒的情分留個念想了?!?/p>
嚴熙光頗為感慨的說:“在他身邊的前兩年,他只讓我做翻領(lǐng),其他的都不教,直到后來我慢慢的學會了意大利語,能夠跟他溝通交流的時候,我跟他說,那兩枚戒指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從那之后,他就開始教我做袖子?!?/p>
沈木星停下來,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機智的小孩,竟然學會打感情牌了?!?/p>
嚴熙光也停住,轉(zhuǎn)身與她對視:“沒辦法,我必須學到東西。如果我學不成,就沒辦法回來見你了。”
沈木星被他真摯的目光打動了,仰頭看著他的眼睛。
附近是一片高爾夫球場,無人路過,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嚴熙光的眼神忽然變得認真起來,他的目光由她的眼睛轉(zhuǎn)移到她的唇上去,他慢慢低下頭,臉頰湊近。
沈木星緊張的吞咽了一聲,慢慢的閉上眼睛。
她本以為他只是親一下她,卻沒想到就在這車流穿行的馬路邊,他擁著她的身子很認真的親吻起來,沈木星慌亂的睜開眼,視線看到有一個有散步的老年人經(jīng)過,便輕輕的推開了他。
嚴熙光還帶著慣性,依舊湊過來要吻她,沈木星為難的柔聲說:“這里是馬路邊哎……”
嚴熙光又在她的唇上親了親,放開了她。
他摟著她柔軟的身子,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沈木星也抱著他,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胸口。
“木星,今天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他磁性的聲音震動了胸腔,震得沈木星耳朵麻麻的。
“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軟軟的,摟著他的腰,心里很踏實。
他數(shù)了數(shù)她的“功績”:“跟著我開會,給我買藥……”
“哦,這就算好啦?你要求還真不高?!?/p>
嚴熙光摸著她長長的頭發(fā),享受著她闊別已久的調(diào)皮和溫柔,說:
“我把你丟在這里六年,我以為,至少也要用六年才能哄好你。”
沈木星眼睛里有濕潤涌出,吞咽下許多情緒,故作瀟灑的笑著說:“嗨,不提了,算什么,不算什么?!?/p>
***
令無業(yè)游民沈木星早出晚歸的神秘男友成了阿敏最好奇的存在。
阿敏制定的西藏旅游計劃實施的時候,恰好嚴熙光去廣州出差了。
沈木星在電話里跟他報備要去西藏的時候,嚴熙光明顯不同意。
“坐的是有氧列車?到西藏就沒有氧氣了?”他在電話里問,語氣中有一絲急切。
“土老帽,沒有氧氣怎么會有人生存呢?”沈木星笑話他。
“你一定要去嗎?”
“我就是散散心而已,想去一個和深圳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在那里靜一靜,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要重新投入大都市的廝殺當中了?!?/p>
“何苦逼自己,你可以來我們這里。”
“我學市場營銷的,讓我去給你賣衣服啊?”
“有什么不好?”
“算了,以后結(jié)婚了,上班看見你,下班看見你,膩得慌?!彼摽谕嫘Φ馈?/p>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
某人倒是很會趁熱打鐵。
沈木星有時候會強烈懷疑這個能夠問出“西藏是不是沒有氧氣”的笨蛋有時候是在跟她裝傻賣萌,明明就精明得狠嘛!
……
第二天,沈木星和阿敏先飛到了西寧,再坐車到了拉薩,臨行之前兩個人做了詳細的行程單,所以一路上還算順利。
他們先到了拉薩哲蚌寺,色拉寺,大昭寺,感覺確實不一樣,兩個人也徹徹底底的裝了一把文藝女青年,拍照,寫旅行日志,拋卻所有的煩惱欣賞最接近天堂的風景,將宗教的神秘力量滲入骨髓。
當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找wifi,因為嚴熙光說要看她的照片。
沈木星給他傳了許多照片,她和虔誠的藏民的合照,她在轉(zhuǎn)經(jīng)筒旁的背影,她背著手站在扎在河邊的經(jīng)幡前的笑臉。
這些年來,她把自己藏在忙碌的學習和工作當中,一次也不曾出來過。
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一次旅行,就去了這么遙遠的地方。
晚上她住在民宿里,望著外頭靜謐的夜空,聽著阿敏睡著的呼吸聲,突然覺得很想家,很想他。
才出來三天而已。
她想,當時嚴熙光一個人在遙遠的異鄉(xiāng)流浪,三天,三年,每一個夜晚,他也會是這樣的心情嗎?
終歸是她太不懂事。
她開始發(fā)覺,經(jīng)歷過那一場浩蕩,再次擁有他的時候,她就再也無法與他經(jīng)歷一次離別了。
她突然感到很后悔,并在心中暗暗發(fā)誓。
今生今世,失而復得他,將再不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