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冥也看著她,還像個孩子似的笑了一下,眼圈也紅了,三步兩步走過來,將她抱在了懷里。
“姐?!?/p>
“嗯嗯!”沈木星哭了起來,把頭埋在他的肩膀里。
“姐……”
“好,好?!?/p>
想說的話,都被激動的眼淚凝噎在嗓子眼了。
不遠處的嚴熙光見此景,張了張唇?jīng)]說話,轉(zhuǎn)過身去抽煙。
“天涼,凍腦袋吧,把帽子戴上?!鄙蚰拘且贿吔o他戴上事先備好的鴨舌帽,一邊哭,狼狽極了。
“你快用紙擦擦鼻涕吧,我是出獄,又不是入獄,好了好了,別哭了啊?!鄙蜈び檬峙跗鹚哪?,替她擦眼淚。
沈木星吸吸鼻子,破涕為笑:“我開心嘛!你現(xiàn)在就要答應(yīng)我,以后無論做什么,都不許再犯渾,你給姐好好的,有姐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從今往后做一個讓人省心的小孩兒,天天要背八榮八恥!聽見了嗎?”
沈冥的聲音低啞,乖乖的低頭看著她:“知道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p>
“乖,好弟弟?!鄙蚰拘桥呐乃募?,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寶貝才好。
上帝是個守信用的,借了她的寶貝,又全都還給她了。
“姐,那人誰呀?”沈冥突然問。
“我男人,嚴熙光!你別抽煙了!來呀?”
沈冥朝嚴熙光的背影,就見他轉(zhuǎn)過身朝這邊看了一眼。
兩個男人目光交匯,他將煙踩滅在腳下,走了過來。
***
沈冥和嚴熙光本來就不熟,所以沒什么話聊。
在出租車上,嚴熙光坐在副駕駛,沈冥就和沈木星坐在后座,弟弟還是愛撒嬌,低頭擺弄著姐姐的手指頭玩。
嚴熙光倒是有幾分姐夫的架勢,微微側(cè)頭主動和沈冥說話,問得都是一些很稀松平常的問題,沈冥也很認真的回答他,樣子有幾分不成熟男人面對成熟男人時的拘謹和青澀。
出租車開到了家門口,三人敲門,母親來開,一臉的喜慶笑意,卻在見到嚴熙光的時候驚訝錯愕。
沈木星早就能想像到這幅場景。
嚴熙光有禮貌,叫了聲“佘姨”。
母親站在門口,仍舊保持著開門的動作,用那雙布滿細紋的眼睛看看嚴熙光,再看看沈木星。
沈木星說:“媽,您干什么呢?把我們都堵門口了?!?/p>
“哦哦。好,進來,穿拖鞋?!蹦赣H是見過世面的女人,當(dāng)即就粉飾掉了自己的失態(tài)。
爸爸、媽媽、外婆都站在門口,看著這三個孩子在門口換鞋。
見到沈冥的開心和見到嚴熙光的吃驚難以言表。
“這是熙光給你們買的?!鄙蚰拘前涯瞧科抗薰薜母邫n化妝品和酒水禮盒數(shù)了一下,牽起了嚴熙光的手。
沈木星拿出了長女風(fēng)范,也不管不顧父母的不知所措,一心維護著嚴熙光:“熙光,你的拖鞋小吧?”
“好?!?/p>
“媽,您看您,也沒給備一雙大一點的鞋?!?/p>
母親愣了一下,拍了拍手:“哎呦!你說我這幾天忙得呀!他爸!把你的拖鞋給小裁……小嚴穿?!?/p>
“孩子,穿叔叔這雙?!?/p>
沈木星從沒見過嚴熙光這樣緊張,連連擺手:“不用了叔叔,沒關(guān)系……”
“讓你換你就換呀?!鄙蚰拘切χf。
“哦,好……”
詭異的開場很快就被母親的高情商hold住了。
飯菜已經(jīng)上桌,氣氛還算可以。
母親說:“來來,上車餃子下車面,小嚴啊,你和木星剛下車,吃面,沈冥,你吃媽包的餃子,算你重新上道了。”
沈冥接過母親夾來的餃子,默默地低頭吃。
外婆打斷了沈冥的筷子:“你媽媽給你夾錯啦!你不吃芹菜的,你媽媽特意給你包得沒放芹菜的,孩子,吃那盤。”
沈冥端著碗,抬頭看看佘金鳳。
佘金鳳說:“對對,我這腦子!越來越不中用了,我兒吃那盤,那盤沒有芹菜。”
沈冥看著那盤餃子,一低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好?!鄙蜈A來餃子,塞到了嘴里。
“哭啥,不哭了啊?!蹦赣H摸了摸他的腦袋。
沈冥嚼著食物,點點頭。
父親也摸了摸他扎手的頭發(fā):“臭小子,貓尿真多?!?/p>
晚上母親和外婆在廚房刷碗,沈冥和嚴熙光陪著父親坐在客廳里看春晚重播。
沈木星朝廚房探了探頭,母親朝她招手:“你來。”
沈木星蹦蹦噠噠的就過去了。
外婆又嘮叨:“囡兒啊,女人家不要老是蹦蹦跳跳的,要站有站相?!?/p>
沈木星依舊笑著蹦蹦噠噠的到了外婆近前,外婆笑著用沾滿洗潔精的手摸她的手。
正在刷鍋的母親小聲問:
“女兒,小嚴……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沈木星眼眸一轉(zhuǎn),輕飄飄笑著說:“做裁縫唄,他還能做什么。他除了做裁縫呀,啥都不會?!?/p>
母親立刻壓低聲音:“噓!你小點聲!”
外婆哼了一聲,似乎在故意說給母親聽:“哼,做裁縫怎么了,支個棚子磨快了剪刀就能養(yǎng)家糊口。”
沈木星笑了:“哈哈!外婆說得對!在路邊支個棚子就有口飯吃了!”
母親踩了她一腳:“瘋瘋癲癲!沒一句正經(j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