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就-想-娶-你-了。
劃下句號, 林軟放下水性筆, 滿意的打量紙上這句話,唇角止不住往上揚起。
她買了一個漂亮的小本子, 專門記錄周漾說過的情話。
不知不覺, 也翻頁了。
她寶貝的藏好本子,準備出門。
回南城后, 林軟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滿當, 拜訪老師,見老同學,線上交流劇本。
周漾事情也很多, 要處理公事,還要陸陸續(xù)續(xù)聯(lián)系一些學計算機的同學朋友。
這次回南城, 他主要還想找一個人, 蔣小宇。
蔣小宇是他們那一年高考平南省的理科狀元,全額獎學金被靖大錄取,之后順利留美, 卻在去年來了一個十分神奇的轉(zhuǎn)折——他回了南城,現(xiàn)在在南城大學物理學院當老師。
蔣小宇上高中的時候是呆過信息競賽組的,他本科是物理專業(yè),輔修計算機, 還選修了部分計算機本系同學的專業(yè)課,研究生也是修的雙學位。
知道這些,周漾自然是想要拉他入伙。
“蔣小宇那邊怎么樣了?”林軟邊開車,邊和周漾通話。
周漾在電話那頭揉了揉太陽穴, 聲音略顯疲憊:“他拒絕了?!?/p>
林軟忍不住追問:“為什么?”
“他說,他回南大當老師就是想要穩(wěn)定下來。他今年年底要結(jié)婚,女朋友在南城日報工作,而且他爸身體不好,已經(jīng)提前退休了,所以,想留在南城,做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p>
林軟差不多理解了。
可是蔣小宇那么聰明的一個人,就只當個大學老師,也太浪費了吧。
“對了,你不是約了你朋友么,那個叫什么來著?”
“蕭瀟。”
“對,蕭瀟。你出門了嗎?”
“嗯,我在開車呢?!?/p>
“開車你還給我打電話了?”周漾聲音稍微揚起了些,“就你那水平……算了,我先掛了,你好好開,專心點。”
林軟正想接一句“我水平怎么了”,往右轉(zhuǎn)彎時,車就輕輕刮蹭過花壇,帶來輕微阻滯感。
她連忙掛斷電話,然后將車停在附近,下車查看。
白色漆面上小半條刮痕分外明顯,林軟湊近看了看,有點心疼。
都怪周漾那張烏鴉嘴!
***
林軟和蕭瀟約在了一家甜品店見面。
她們已經(jīng)有很久沒見了。林軟在南城念大學的時候,蕭瀟去了陽城。大學畢業(yè)后,林軟北上帝都,蕭瀟卻又回了南城。
家里人幫忙,給她找了份清閑的工作??墒歉闪诉€不滿一年,她機緣巧合認識了一個民謠樂隊的主唱,然后陷入愛河不可自拔,毅然決然地拋棄眼前朝五晚九的茍且,去奔向她的詩和遠方。
一轉(zhuǎn)眼,她那些買買買吃吃吃的朋友圈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文藝范兒的徒步旅行,流浪演出,大冬天披頭散發(fā)涂著大紅唇然后套一身麻布裙去看海,坐在小酒館里抱著吉他來來回回重復一段和弦。
有段時間林軟說寫文沒靈感,蕭瀟還連夜坐火車到帝都去給她提供寫作靈感,什么她和她男朋友往西一路走,在路上聽到了很多虐戀情深的故事。
她一開口,動不動就是割腕紋身自殺流浪,林軟聽得一臉懵,然后很實誠的告訴她:“現(xiàn)在讀者不愛看這種了,這種銷量會不好的?!?/p>
當時她還一臉“我認錯了你”的表情,痛心疾首的表示:“林軟,你也太庸俗了!張口閉口錢錢錢的,錢那么多有用嗎?房子這么大,你不是還只睡一張床呢么?!?/p>
林軟心里默默辯駁:我的床可要好幾萬呢,和青旅的還是不一樣吧。
林軟先一步到達甜品店,她今天還特意穿了一件素凈的黑色T恤,就是怕文藝女青年批評她生活作風不夠樸素。只是蕭瀟來的時候,林軟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蕭瀟一身湖水綠露肩抹胸裙,腳踩blingbling的三寸高跟,頭發(fā)也燙成嫵媚的大波浪卷兒。
“蕭瀟?”
“嗯?”蕭瀟邊玩手機,邊漫不經(jīng)心的坐下,“點東西了嗎?我要吃那個抹茶慕斯蛋糕。”
“點了?!?/p>
蕭瀟回完話,才放下貼了無數(shù)浮夸水鉆的手機。她上下打量完林軟,臉上滿是嫌棄:“你不是和周漾談戀愛了么,妝也不化頭發(fā)也不做,衣服還穿得這么烏漆抹黑的,準備奔喪啊你?!?/p>
“有你這么說話的么……”林軟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有點郁悶。她抬頭,把菜單推到蕭瀟面前,“今天你請客啊。”
蕭瀟一臉無所謂:“請就請。”
她又加了幾份油炸小食,然后要了一杯芒果綿綿冰。
林軟打量她半晌,待她點完單,斟酌著開口問道:“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分手了?”
“咒我呢你?”
林軟真誠搖頭:“不是,我是看你……”
蕭瀟想起了什么,打斷道:“哦,你說唱民謠那個啊,早分了,去年年底分的?!?/p>
???
“我怎么不知道?”
蕭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以為分手是皇帝登基啊,還得昭告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