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宜游說自己一空下來就會聯(lián)系李殊，李殊等了三天，沒有收到來自沈宜游的訊息。

李殊和沈宜游一個多月沒見面了，打破了三年來的最高紀錄，自從認識沈宜游后，李殊從來沒有和沈宜游分別過這么久。

他十分想見沈宜游一面，就像還手機那次一樣，隔著玻璃也能接受。

或者電話通久一些，他想和沈宜游像以前一樣相處，但沈宜游好像已經(jīng)不再愿意了。

八月七日是李殊祖母的九十歲大壽，父母勒令他必須出席。

在返回洛杉磯的前一晚，李殊照例工作到凌晨兩點。合上電腦的時候，他忍不住打開建模軟件看了一眼。

他制作模型的時候有時會想，如果真的能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沈宜游是不是可以變得高興，哪怕分手了，也愿意和他一起吃頓飯，或者找個地方散步。像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樣。

大概很難，李殊冷靜后猜想。

上午十一點，李殊和艾琳．菲爾頓抵達了洛杉磯。

他沒有直接去奶奶壽宴的舉辦地點，因為他的妹妹李詩珊昨天和艾琳通了電話，希望李殊能順路去她的公寓，接她一道過去，李殊同意了。

李詩珊的動作一如往常地慢，李殊在車里坐了十分鐘，她才姍姍來遲，身旁跟著還有一位個子很高的女士。

莉莉絲．萊斯利。

李殊按下車窗，李詩珊叫他：“哥。”

“莉莉絲和我們一塊去，”她說，“奶奶很喜歡她?！?/p>

李殊的車內(nèi)除司機外，只能坐三個人，艾琳立刻回頭對李殊道：“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酒店。”

李殊點頭后，艾琳便下了車，司機也下車替女士開門。

李詩珊坐到了副駕駛位，萊斯利坐在了后座，李殊身邊。

后座的座位中間有皮質(zhì)隔斷，原本李殊的手肘支在兩座之間的扶手上，右手拿著平板看資料。但萊斯利入座少時，也將右手搭了上來。李殊不喜歡和人靠得太近，會不舒服，于是側(cè)目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李殊，你能不能停一停啊，”李詩珊從前座轉(zhuǎn)頭回來，喊他，“為什么永遠都在工作？”

李殊眼睛還放在資料上，如實回答李詩珊的問題：“因為我有工作?！?/p>

“……”李詩珊噎了一下，頓了頓，又說，“你搶了莉莉絲要買的公寓，就沒有一點表示嗎？”

李殊才抬起頭，和她對視：“公寓是我買的?！?/p>

“那是——”

“——你說要買公寓，需要我的參考意見，我去了。你不在，視為主動放棄公寓的購買權(quán)。而我參觀公寓后，認為它符合我的居住標準，因此簽訂了購房合同， ”李殊放下手中的電腦，為李詩珊從頭梳理事件的流程，又詢問她，“我的購房程序存在問題嗎？”

“我——”

“——至于房產(chǎn)經(jīng)理還帶了誰，和我似乎沒有關(guān)系，”李殊再次打斷她，并耐心地附加，“如果她的另一位客戶對我購房有異議，可以直接和房產(chǎn)經(jīng)理溝通?！?/p>

李詩珊無言地看了他一會兒，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頭去，小聲嘟噥：“怎么有人能受得了你?！?/p>

坐在李殊身旁的女士換了個坐姿，李殊重新拿起電腦，繼續(xù)瀏覽。

一開始，李殊不覺得李詩珊的話對他造成了什么影響，但翻過兩頁后，有很少的鈍痛在他碰著電腦螢?zāi)坏闹父?，以及具有感知的每一塊皮膚上發(fā)生了，

李詩珊讓他想起沈宜游。

沈宜游說“我們哪里都不合適”。

“我不會死皮賴臉回來找你的?！?/p>

其實沈宜游是脾氣特別好的人，認識李殊這么久，對李殊說的最重的話也不過就是這么兩句。

那時沈宜游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他看上去像快哭了。李殊希望沈宜游別再難過，但不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