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提著飯菜回宿舍,沈聞正靠著書桌,放在圓桌上的外賣還沒拆。
見他進來,沈聞拿出手機按了幾下,他幫忙放擺菜,垂著頭說:“那件事的幕后指使人抓到了,是莊若盈?!?/p>
莊深馬上看了他一眼,難怪剛才莊塵煦的表情有點怪。
沈聞繼續(xù)說:“這件案子我叫人重點觀察,加上你舅舅那邊也看得緊,她怎么說也要蹲上兩年才出的來?!?/p>
兩人對著滿桌子的菜坐下,莊深拆開筷子道:“她應該會打官司?!?/p>
沈聞輕笑一聲:“那也是浪費財力,放心,我認識京市最好的律師,絕對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p>
莊若盈出事這件事只算得上一個小插曲,莊深吃完飯就拋之腦后。
大概是因為要高考,這個晚上沈聞的小動作都少了不少,兩人非常平靜地度過高考前的最后一晚。
為期兩天的高考轉瞬即逝,最后一門英語考完,莊深從考場里走出來,周圍形形色色的或笑或哭,情緒起伏極大,只有莊深冷淡得像是什么都沒意識到一樣。
他剛準備下樓,看到了等在樓梯口的沈聞。
太陽漸沉,泛紅的夕陽落在他臉上,將他輪廓立體的剪影堵上一層暖色的光,不少外校的女生都跟看到了新大陸似的,目光留戀。
“我們的行李已經叫阿姨在收了,等他們搬去我家?!鄙蚵劯⒓缦聵翘荨?/p>
莊深“嗯”了一聲,打開手機收到了赫睿誠剛剛發(fā)來的消息,估計是按著他下考的時間發(fā)送。
【莊若盈已經被逮捕了,現在在看守所關著。】
【Y國那人今天抓到,祝琬的行蹤叫人看著,有新消息隨時告訴你?!?/p>
【你要不要見見莊若盈?我叫人過去接你?!?/p>
赫睿誠原本只是隨口一提,他覺得莊深應該不會過去看,沒想到莊深回復:【好,我等你?!?/p>
莊若盈剛開始進來時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一邊哭一邊想叫人,最后還是其他被拘留的人叫住她,讓她別浪費精神,莊若盈才麻木地陷入絕望之中。
被叫出來時,她以為是祝琬來看她了,好不容易有了點精神。
結果是莊深。
莊若盈臉都青了:“你來做什么?!”
這兩天里她幾乎被關瘋了,她努力了那么久,卻連考場都進不去,跟一群神色郁郁寡歡的人關在一起,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么久,她精神臨近崩潰。
莊深自然地坐著,神色淡然:“你是不是以為祝琬會來救你?”
莊若盈抿著唇看著他,沒說話。
“你可能不知道,她謀殺了我媽媽,我舅舅已經抓到了當初幫她辦事的人?!?/p>
莊若盈猛地一震,大喊道:“你胡說八道什么!那件事跟我媽有什么關系?”
她后來想了想,祝琬撇清責任是對的,至少祝琬能借助莊家救她出來,祝琬是她唯一的希望。
莊深靜靜看著她,沉默幾秒緩緩道:“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我為什么成績提升這么快?”
莊若盈被他戳破以前的心思,咬緊牙關。
下一刻,莊深輕描淡寫地扔出重磅炸彈:“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莊若盈一下站了起來,她沉著桌子,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失聲:“你……你說什么?!”
“我本來不想和你們有關聯(lián),但是你們讓我逐漸找到了關于赫嫻死亡的蹊蹺?!?/p>
莊深也站了起來,在莊若盈震驚、悔恨、不甘等諸多情緒里,低聲道:“是你們給了我替她伸冤的機會?!?/p>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莊若盈雙眼放空,如同一座雕塑被釘在原地,喉間說不出任何話。
如果是真的,那莊深突然的改變就都說得通了!
他本來想遠離莊家,也不關心赫嫻的死。
他應該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會來和她爭家產。
可是這一切的假定,都在她的嫉妒與猜疑中變得面目全非。
莊若盈一下失了力氣,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