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吃過半輪的人越來越精神, 莊深將盤子的食物吃完, 站起身。
沈聞抬眼看他:“去哪?”
“透氣。”莊深推開椅子準備出去。
沈聞也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后:“我去結(jié)賬,一起?!?/p>
兩人剛走出去, 迎面走來一個服務(wù)生, 餐盤里堆了一大堆紅色小紙盒, 上面寫了一個“大吉”, 看樣子里面應(yīng)該糖果。
沈聞見她要往包廂里送, 停下腳步:“這是什么?我們沒有點過零食。”
服務(wù)員說:“這段時間有活動, 結(jié)賬時達到消費金額可進行抽獎,這是你們老師抽到的獎品?!?/p>
“看來老徐都付完了, 還真是我請客你買單, ”沈聞少了要結(jié)賬的事情,湊近了莊深道:“走吧, 陪你透透氣?!?/p>
沒想到莊深反而一動沒動,他盯著傘架,眉間微微皺了起來:“我的傘不見了?!?/p>
“嗯?”沈聞往傘架上一掃,“誰拿錯傘了吧?”
恰巧蔣淮從廁所那邊過來,看到他們都圍在這里,不由得問道:“怎么了?你們的傘被人偷了?誰這么缺德啊這種天偷傘!”
沈聞在傘上看了一圈,說:“我去問問這里有沒有傘能買, 不行的話現(xiàn)在借傘去對面商店買一把。”
蔣淮突然指著那把破傘道:“這不是葛明的傘嗎?我記得他這把黑格子傘, 傘骨壞了一邊, 我們班上就他一個人提前走了,他的傘還在這里,那不是說明他拿了你們的傘?”
莊深慢慢地將視線移到他指的傘上。
蔣淮看到這把傘就覺得晦氣,不想再說下去:“算了吧深哥,要是被他拿走還不如重新買一把,拿回來也不舒服?!?/p>
莊深卻依舊沒動。
從小巷里那幾道不懷好意的打探目光、再到現(xiàn)在消失的傘,他心里隱隱涌上一股不太好的感覺。
“我想去查一下監(jiān)控,看看拿傘的人是不是他。”
蔣淮奇怪:“你這么想要那把傘?”
沈聞在剛才那幾秒的安靜中察覺到不對勁,他沒問為什么:“我去叫人?!?/p>
葛明撐著傘走出去不久,一個瘦弱的男人走過來,他渾身都濕透了,小心翼翼地說:“同學,我能借個傘嗎?你送我到前面書店那停下就行了。”
葛明那把傘兩個人夠用,但他看著這人穿得流里流氣,沒敢搭話,一聲不吭走遠了。
那男人擦了把臉上的水,掏出手機壓著嗓子說:“看樣子是莊深,完全不理人,待會直接把他弄暈打一頓?!?/p>
葛明一無所知,剛走過書店門口就見面前晃過一個人——那人直接鉆進他的黑傘里,抬手用白巾捂住他的口鼻。
葛明沒有任何實戰(zhàn)技巧,一下被他控制住,倚在他身上拉進了小巷里。
巷子沒有光亮,他手上的黑傘被人一把扔在地上,好幾個男人都圍了上來:“反應(yīng)速度這么慢,我還以為他很難抓住,也就是個小屁孩!”
葛明四肢無力,他倒在地上,渾身都是雨水,后背的地面凹凸不平摸著皮膚一陣發(fā)疼:“你們……你們是誰?”
他看到了之前想和他共傘的人,他人一腳踩在他肚子:“剛才不是挺囂張嗎!借個傘都不肯!看我不打死你!”
幾個人嘻嘻哈哈,往他身上踩了好幾腳,葛明抱著腦袋蜷縮著說:“我錯了!傘你們拿走!我不用,別打我!別打……我馬上要高考了,我給你們錢行嗎?”
靠著墻的平頭男嗤笑一聲,他走過來,吩咐道:“別偏題了,要高考呢……”
所有人都停下來,葛明剛剛緩了口氣,隨即聽到他緩緩道:“每人把他的兩只手都好、好踩一遍?!?/p>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葛明:“給我們的莊深的同學來個考前手指操?!?/p>
葛明猛地瞪大了眼睛,剛想說話,一群人圍了上來,拳腳相加中,他的那聲“我不是莊深”漸漸被慘叫聲取代,也沒人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