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今天多用了一支，也不該這么嚴重。

梁宵有些撐不住，不得不松開手，摸索著想找杯子喝口水。

床頭柜的方位他大概記得，摸了兩下，水杯自己找到了他的手，配合著被他拿穩(wěn)。

梁宵怔了下，抬起頭，迎上霍闌的視線。

“下雪了?！被絷@說。

梁宵有點驚恐：“？？”

他們霍總終于有了新的進步。

在要下雪之前，他們霍總甚至已經(jīng)會主動預報了。

“……”

霍闌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壓著脾氣沉默半晌，勉強解釋：“不是我下的?！?/p>

梁宵虛弱：“……哦?！?/p>

霍闌：“……”

梁宵：“……”

梁宵忽然反應過來，轉(zhuǎn)過頭往窗外看了看。

云色陰沉。

雪不大，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只有在路燈下被風卷著紛飛的時候，能看清一點晶瑩。

確實不是他們霍總下的。

江南極少見雪，他拍了大半個月的戲，也放松了警惕，沒怎么總關注著天氣預報。

還覺得今天的天氣陰得反常，原來是下雪了。

……

梁宵喝了幾口水，已經(jīng)混沌的思緒慢慢轉(zhuǎn)了一陣。

在片場時，他和蘇蔓說過，碰上格外辛苦或是天氣變化的時候，副作用會比平時嚴重。

其實也不只是抑制劑的副作用。

他少年時信息素強制爆發(fā)過一次，硬熬過發(fā)情期，才會有了這個麻煩的后遺癥。龍濤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才篤定他不得不配合。

意外之后，他在醫(yī)院躺了半年，直到身體基本恢復利索，回來繼續(xù)設法掙錢。

但碰上雨雪天氣……還是難熬。

梁宵攥著水杯，忍不住看霍闌。

病歷上有預后，他自己看過，雖然沒多放在心上，也知道麻煩忌諱都有不少。

這種天氣變化時會帶來的影響也在上面。

為了讓患者積極配合康復，這種事上，醫(yī)院通常又會說得比實際情況更嚴重些。

……

有一瞬間，他甚至隱約閃過霍闌是不是為這個才特意過來的念頭。

梁宵不讓自己繼續(xù)胡思亂想，放下水杯，鄭重下神色：“您知道當時龍濤想陷害的是您嗎？”

霍闌點頭。

梁宵追問：“他們想給您設的套，準備的方案――”

霍闌：“知道。”

梁宵停下話頭，細細想了半晌，呼了口氣。

霍闌怎么會不知道。

商場博弈、掌握公司命脈，水深招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霍闌能讓星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靠得當然不是不明白QAQ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宵被自己逗樂了，清了清嗓子，斂下嘴角。

他其實也想過，如果是后來的他遇到這種事，會怎么做。

害人的事他固然做不到，但虛與委蛇，假裝接下誘導劑，趁龍濤的人不在翻窗戶就跑……總還是行的。

再不濟，還可以找找屋里有沒有什么足夠沉重的知識的力量，緊急把那個倒霉催的alpha放倒。

根據(jù)后來的發(fā)展，如果當初他真這么干了，霍闌多半是會被放倒的。

但當時他才剛畢業(yè)。

剛進這個圈子，還有很多事不清楚。

去晚宴之前，他還滿心的緊張期待，翻來覆去睡不著，特意補了一宿的代言相關的品牌資料。

面對一次比一次急的利誘威逼，那個時候的他，還想不出來足夠周全、足夠穩(wěn)妥的應對。

梁宵笑了笑。

過幾分鐘，他大概就能用表情生動形像地給霍總解釋QAQ的意思。

見梁宵自顧自怔怔出神，霍闌坐了一陣，視線落在床邊。

水杯里還有些水，在床邊放著。

搖搖晃晃岌岌可危。

霍闌看不慣，拿過來要去重新放好，剛一抬手，就被微燙手掌握住手臂。

霍闌抬頭。

梁宵看著他。

身體不舒服，梁宵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不好，但還是認認真真地看他。

眼底映出澄凈雪色。

“霍總?！?/p>

梁宵：“我就是那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