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蘭說著,坐到了陳漁身邊,長椅很大,坐四個人都綽綽有余,他沒有坐在離陳漁最遠的地方,也沒有挨的特別近,他倆之間空出來了半個人的距離,亞蘭偏過頭,從腿邊撿起那只綠色的小兔子,他皺了皺眉,“這是什么東西?”
這個世界沒有兔子,陳漁在林因北給自己灌輸?shù)挠洃浝镎伊税胩?,才找到一種跟兔子比較像的,“這是蹦蹦獸,閣下應(yīng)該沒見過,這種生物只在北方星系才有,它們很嬌氣,在外面沒法養(yǎng)活,也就沒法出口了?!?/p>
把小兔子重新放回去,亞蘭說道:“不必稱呼我閣下,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陳漁謙虛的笑了笑,“我覺得這樣不……”禮貌。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亞蘭的視線又轉(zhuǎn)到了他的手上,他打斷他,低聲問道:“你手里折的這個又是什么?”
陳漁手里的是半成品,根本看不出來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陳漁愣了愣,回過神以后,他快速低下頭,“哦,這個,這是玫瑰。”
這里有玫瑰,不過這個世界的玫瑰早就滅絕了。作為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最經(jīng)常用的求愛花,玫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種文化象征,到處都能見到玫瑰的圖片、視頻、還有仿真品,但真正的玫瑰,人們已經(jīng)看不見了。
為了展示自己說的是真的,陳漁繼續(xù)折起來,他的手指很靈活,沒一會兒,一朵綠色的、栩栩如生的玫瑰就出現(xiàn)了,亞蘭盯著他手里的成品看了好一會兒,然后他才抬起眼睛,“你好像很喜歡折東西?!?/p>
陳漁微微垂頭,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玫瑰,他嗯了一聲,“我的身體不太好,以前的很多時間,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醫(yī)生不讓我做別的,就讓我修養(yǎng),折這些東西,就是我在那時培養(yǎng)的愛好之一。”
其實不是,林因止可沒有這種愛好,陳漁才有。十幾歲的時候,陳漁不像其他的同齡人一樣,懷揣各種偉大的夢想和抱負。陳漁的愛好很多、也很平淡,他喜歡一切可以裝點他生活的東西,有人說他像個小姑娘,陳漁對這些不以為然,誰也沒規(guī)定過,男人不可以喜歡這些。直到現(xiàn)在,陳漁的愛好還是沒變過,但會開玩笑的說他像個小姑娘的人,卻不見了。
這些他當然不會告訴亞蘭,到現(xiàn)在陳漁還不知道亞蘭究竟為什么會到這兒來,也許他是來休息的,也許他是來探陳漁虛實的,陳漁覺得自己說的夠多了,他適當?shù)耐嘎读瞬簧訇P(guān)于自己的信息,現(xiàn)在也該走了。
陳漁心思轉(zhuǎn)了一會兒,他轉(zhuǎn)過頭,剛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亞蘭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亞蘭不可能睡著了,他應(yīng)該是在休息。
他不用顧及別人,休息的隨心所欲,陳漁可犯了難,他還走不走了?走的話,要告訴他一聲嗎?
默默糾結(jié)一秒,陳漁悄悄地站起來,決定就這么離開,要是被亞蘭發(fā)現(xiàn),他再解釋。
陳漁躡手躡腳的站起來,還沒走出去一步,亞蘭那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不說一聲再見嗎?”
陳漁:“……”
沉默片刻,陳漁干笑著轉(zhuǎn)過頭,“我看閣下閉上了眼睛,不想打擾您休息,所以才想悄悄離開,對不起,還是打擾到您了?!?/p>
“沒關(guān)系。”
亞蘭也站起來,他比陳漁高一頭,兩人本來就挨得很近,這樣一來,陳漁都需要仰頭看著他了,亞蘭的目光在陳漁臉上轉(zhuǎn)了兩圈,然后他又微微蹙起眉來。
好像他一看到陳漁就會皺眉,也不知道陳漁哪里招他不喜歡了。停頓了一秒,接著,亞蘭又說道:“不要再叫我閣下,還有,以后走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p>
以后?
還有以后嗎?
陳漁納悶,他就是個小官員的家屬,亞蘭卻是整個聯(lián)盟的最高元首,表面上看他倆八竿子打不著,能有什么以后,難道亞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對勁了?
不會吧!這才多長時間啊!
陳漁突然警惕起來,他不著痕跡的后退一點,然后試探的問道:“我知道了,可是為什么?閣下……我是說您,您日理萬機,我沒必要每次見到您,都要去跟您告別吧?”
“有必要,”亞蘭微微抿唇,看來心情有些糟糕,“我很不喜歡別人不辭而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