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海灣酒店。
邵家大公子的婚宴已至尾聲,微醺的賓客還未離場,在觥籌交錯中侃侃而談,一些不勝酒力的則在服務(wù)生的攙扶下上樓休息。
舒緩高雅的音樂在酒店走廊中流淌,突然哐當(dāng)一聲,某間房門從里向外被用力甩開,緊接著,一個年輕的男生跌跌撞撞走出來。
他發(fā)絲凌亂,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紅暈,胸膛急促地起伏著,襯衫僅剩下兩個紐扣,褲子皮帶的前扣不知被誰生生撕扯開,松垮地掛在身上,雙腳虛軟得仿佛站不住。
“該死……”
他掙扎又走了一步,隨即脫力般靠在走廊的墻上,努力抵擋那股強烈到幾乎能讓他失去理智的潮涌。
——不久前,他還是生活在華國的一個普通白領(lǐng),正在用手機看一本名為《霸王愛人》的小說,據(jù)說是某大JJ的年度紅文,結(jié)果沒看兩章就被雷得二佛升天,這居然是本渣賤狗血的男男生子耽美文!
文中的主角跟他名字一樣,都叫“程斐”。文里的程斐從小被渣攻家里買回去當(dāng)玩伴,整個少年時期就是被小渣攻欺負(fù)的血淚史,然而僅僅因為小渣攻隨手施舍的一塊巧克力,主角竟然不計前嫌地原諒了他,甚至還情竇初開,愛上了那個小惡魔!
渣攻心中有個白月光,但白月光和別人結(jié)婚了,失意的渣攻在婚禮上喝得酩酊大醉,還把始終陪伴在身側(cè)的主角強暴了!偏偏程斐體質(zhì)特殊,這一夜風(fēng)流居然讓他有了孩子。
迫于爺爺?shù)膲毫Γブ荒芎统天撤钭映苫?。他把這一切都?xì)w結(jié)于程斐勾引自己,在孕期對程斐百般折磨,好幾次差點導(dǎo)致流產(chǎn);而包子生下來后更是變本加厲,不僅逼迫他給白月光捐骨髓,最后還讓他凈身出戶,把主角和不滿一歲的小包子趕出家。
在甜寵和蘇爽當(dāng)?shù)赖木W(wǎng)文時代,這篇文簡直是對大眾的挑釁,讀者們堅持到現(xiàn)在,都是因為作者不止一次在作話里保證“以后一定虐死渣渣”“追妻火葬場”,大家邊罵邊追,就想看看作者到底是怎么個虐渣。
誰知最新的粗長大章狠狠給讀者們喂了口毒!
——主角帶著兒子既沒有發(fā)家致富,也沒有投奔溫柔多金的男二男三,反而是天天在家里自怨自艾,懷念著渣攻幾乎不存在的溫柔,最氣人的是渣攻出車禍撞裂腎臟,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捐獻(xiàn)配型。
新章的結(jié)尾,就是他和渣攻在手術(shù)室中依依不舍地交握雙手……
新章一出,月石齊飛,險些把《霸王愛人》砸成JJ文學(xué)網(wǎng)史上第一篇負(fù)積分文!
而身為跟主角同名同姓的程斐,更是怒寫萬字小論文,誰知點擊發(fā)送,他的手機就炸了,緊接著就穿進(jìn)這本大雷文理,還成了主角受。
更吐血三升的是,他穿越時間點正好是白月光婚禮上。
因為親眼目睹白月光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渣攻心痛難耐,在酒席上把自己灌得一塌糊涂,書中的程斐陪著他喝了幾杯,就把他攙上酒店的空房休息。
偏偏那酒精中不知被誰添了某種料,害得倆人都著了火。
程斐一穿過來,就感覺到體內(nèi)陌生而強烈的燥熱,還沒搞清楚什么狀況,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就把他摜倒了床上,急躁地撕扯他的衣服。
見到這男人的臉時,他腦海中立即反射性地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秦紳倫。
作為書中的攻君,長相那是沒得說的,即便雙眼拉滿血絲、氣喘如牛,也照樣帥得人神共憤??僧?dāng)這張臉一邊呢喃白月光的名字,一邊湊上來時,程斐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想也不想地一腳踹了過去。
“滾!”程斐怒斥道,卻驚覺自己的聲音又甜又膩,聽起來反而欲拒還迎。
秦紳倫似乎有短暫的清醒,眼神中浮現(xiàn)一絲猶豫,顯然認(rèn)出了身下的人是誰,可下一秒,他嘴角一扯,竟然再度壓了上來,動作比剛才更粗暴,不僅僅因為急切,似乎還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身下的人不是白月光,沒必要憐香惜玉。
“你大爺!”
原著中這段不僅非常粗暴,還讓主角有了身孕,是攻受兩人感情的重要轉(zhuǎn)折點。想到往后被秦紳倫以“保胎”為由各種關(guān)小黑屋血虐,程斐就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手腳并用試圖反抗。
但兩人明明中的是同一種藥,他變得渾身虛軟,秦紳倫就力大無窮,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攻受有別。
秦紳倫甚至徒手扯斷了他的皮帶,就要粗魯?shù)夭豢擅枋觥?/p>
程斐瞬間如遭雷劈,雙手滿床劃拉,混亂中摸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原主的手機!
求生欲讓他積聚全身力氣,毫不猶豫地往身上男人的后腦杓砸去。
咚!
被砸中的男人全身一僵,還沒明白發(fā)生什么就倒在了他身上。
程斐卻不敢放松,一是他無法確定秦紳倫會暈多久,二是他自己也中了藥,在小說中這玩意兒簡直是逆天一般的存在,輕則摧毀理智,重則爆體而亡,繼續(xù)和這男人待在一起搞不好會再次走火。
程斐立即把他從身上扒拉走,艱難地翻身下床。
白月光這場婚禮是在酒店里進(jìn)行的,包了全場,每個房間都能供賓客使用。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趕緊離開這里,到隔壁空房沖冷水澡。
然而隨著他每一個動作,體內(nèi)的渴望越來越難以遏制,幾乎沒給他任何緩沖就席卷了全身,才走到門口他就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程斐用盡所有的理智才克制自己回頭搖醒秦紳倫的沖動,踉踉蹌蹌地踹開房門。
好不容易走到走廊,他的雙腿就軟得跟缺鈣似的,幾乎撐不住體重。明明離對面門不過幾步距離,他就感覺到陣陣頭暈?zāi)垦#谷缬晗?,薄薄的襯衫都打濕了,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漂亮柔韌的線條。
還有三步……兩步……最后一步……
程斐眼前被汗水浸濕,逐漸變得霧蒙蒙時,他的手終于推開了那道虛掩的房門。
突然間,一雙手從身后把他拽住了。
程斐好不容易積蓄的力氣頃刻消失殆盡,一股淡淡的酒味充斥進(jìn)鼻腔,還混雜著甜甜的奶油香,從身后的人身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