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想變成好自在的那種感覺嗎?”
小可愛似乎被他的挖苦打擊到,責備地看他一眼,“我要一樣?!?/p>
“那個人在出血嗎?”不等小可愛回答,他就走回吧臺,對于小可愛這種粉紅泡泡式的句子,他完全無法克制心里的惡意,“嗯,你等我一下,大約三分鐘?!?/p>
他走進小廚房,莊雪正在吃沙拉看報紙,他伸手就抱住莊雪。
“怎么了?”莊雪反手抱住他。
“聽到太粉紅的句子,有點失控。”
“誰這么大本事,我偷看一下?!鼻f雪抬有些啼笑皆非的把頭探出去,看了小可愛一眼,又快速縮回來,臉上表情有些驚訝,“他是??瓦€熟客?”
“熟客,來兩年多了,怎么?”
“他好像是彩虹夢的站長fafa,就是號稱冰山美人的那個,我跟著大武見過幾次?!?/p>
小可愛是圈內人早在陳海天的猜測里,但站長的身份還是讓他有些意外,“他美是很美,但一點都不冰山呀?”
“他只對他的追求者冷冰冰。”莊雪說完,看著陳海天的表情,忍不住笑著說,“我沒追過,我不追人的,那時有些酒肉朋友追過,大武也說了一些,聽說fafa對追求者會很禮貌的拒絕一次,如果對方繼續(xù)糾纏,或有一些出格的舉動,像是攔著他要送花或在他學校公司外等他這種,他會直接打電話報警,告對方騷擾,大武說fafa的名言就是‘狗至少聽得懂人話’?!?/p>
“你確定你說的是他?我給他的代號是小可愛耶。”陳海天一臉懷疑,莊雪說得那些,比較像是他會做的事。
“人總是有很多面的,誰像我這么表里如一,”莊雪投給他一個甜蜜又慵懶的微笑,湊過頭,聞著陳海天脖子上的咖啡香味,“不過為什么我住進來半年了,都沒遇到過他?”
“他專挑奇怪時間來,而且每次來的時候,店里都沒別的客人?!本拖癖揭粯?,陳海天心想,好像所有人都約好自動繞道,神鬼退散,“好了,我出去做拿鐵?!彼f雪的眉眼,忍不住就笑起來,他親了莊雪一下,回到吧臺,心里感慨萬千。
這座城市很小,他的咖啡館卻很大,武大郎和小可愛在他的店里進進出出,卻始終沒碰到面。
他拿起咖啡把手,磨豆填粉,心里想著人與人的相遇和錯過,把所有思緒用填壓器壓平,用毛刷刷掉多余的咖啡粉。
緣分就像一步也不能踏錯的梯子,如果莊雪沒有放假在家,或是喝完咖啡就上樓,他就不會知道小可愛的另一面;如果把時間推的更遠一點,六年前那天他記得下站、關掉呼叫器,或是看的不是海底總動員,這一切甚至都不會發(fā)生。
他用眼角仔細打量小可愛的五官,完全可以想像這個人一旦冷起臉,讓四周結冰的樣子,可是他并沒有和小可愛互相出柜的打算,性傾向不成為交朋友的理由,和小可愛保持在“客人和老板”的狀態(tài),比較不復雜。
他把咖啡杯放到小可愛面前,杯子中間是隆起的、呈現(xiàn)完美弧度的奶泡。
那個讓小可愛想生出翅膀的人,面子應該比炒豆機的散熱盤還大吧?陳海天忍不住猜想,“為什么想帶走那個人?”
小可愛用兩手拿起杯子,喝了幾口,想了一下,才說,“因為他很可憐?!?/p>
“嗯,”陳海天無奈的揉著太陽穴,“你撿小貓小狗是好事,但不能沒事?lián)靷€人吧?”
“我沒撿,撿了之后很麻煩,所以我把他丟在那里了,”小可愛的神情有些自責,有些不安,又有些無可奈何,“希望有人把他撿回去。”
他聳聳肩,隨便應了一聲,就走回吧臺,他知道小可愛說的麻煩是什么,就像灰塵沾黏在手指上、擦不干又甩不掉的那種麻煩。
對付麻煩的事,上上策就是不碰,不想變成好自在,最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