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知道自己不應該表現(xiàn)得太懦弱,也不該將負能量傳遞給顧修義,要堅強才對。
他努力翹起嘴角擠出笑容:“知道啦,我不怕的……”
可說著說著,又忍不住耷拉嘴角,蓄起眼淚。
去他媽的堅強,他怕死了!
顧修義是他愛人,在愛人面前撒撒嬌怎么了?
他埋頭蹭進顧修義懷里:“嗚……”
顧修義心都碎了,連忙揉紀阮的后頸,捧著他的臉親吻安慰,在眼尾嘗到了苦澀的眼淚。
后來,顧修義把他安慰得喘不過氣。
紀阮在糾纏的親吻中,全身沾染上顧修義的氣息,大腦空白思緒混亂,再也無暇顧及其他。
或許這就是顧總安慰的人策略吧,專注于另一件事,就會遺忘其他事帶來的痛苦。
紀阮忘情中迷迷糊糊想到,除了專注得太久以外,別的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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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紀阮重整旗鼓,踏出了朝手術指標邁進的堅決步伐。
每天早睡早起努力干飯,趙阿姨專門跟營養(yǎng)師學習,為紀阮制定最補身體的營養(yǎng)餐,飯后顧修義還會陪他在醫(yī)院的小花園里溜達一小時,增加運動量。
可這種全員鉚足勁沖刺的狀態(tài),依舊沒能讓紀阮的身體撐到一個月后。
第十天早上,紀阮照常洗漱刷牙,站在洗浴臺邊擦臉時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他放下毛巾撐住洗手臺,鏡子里自己的輪廓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又不斷地旋轉扭曲。
下一秒尖銳的耳鳴直接讓他跪倒在地,右耳后面的植入體瘋狂拉扯神經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那個一直以來都好端端待在他身體里,快要和血脈融為一體的人工耳蝸,在這一刻像個可怖的怪物。
紀阮幾完全聽不見了,細瘦的手指攀在臺沿上,用力到快要折斷。
他頭痛欲裂,全然無法克制渾身的痙攣顫抖,只能生理性地發(fā)出干嘔。
這場劇痛只持續(xù)了大約幾十秒,紀阮卻遭受了酷刑一般渾身濕透,即便痛感已經消失,指尖都還余留著條件反射的顫抖。
他雙目失神,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用盡力氣站起身拉開門。
顧修義剛把早飯帶回來,看到的就是紀阮腳步虛浮從洗手間走出來的畫面,他眉心猛地一跳,上前扶住紀阮。
“怎么了,哪里難受寶貝?”
紀阮額發(fā)被冷汗?jié)裢?,糟糕地貼在臉頰,一雙眼睛滿含痛色泛著水光,唇瓣也被自己咬出了幾個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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