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問那反水的老者,“怎么辦?”
老者哼哼地冷笑了兩聲,“怕什么,我那匕首上有毒,過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得倒下了。還需要我們費什么功夫?!?/p>
兩人也不去追趕,黑衣人就扶他坐下,給他料理傷勢。
果然不多一會兒,有黑衣人回來稟報,“他跳下了懸崖。要下去找嗎?”
那老者對自己的□□很自信,“不用了,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另外再造一處打斗的場所,將所有的蹤跡清理掉。誰還耐煩給他收尸不成。”
他得意又古怪地笑了兩聲,但到底身上的傷勢不輕,疼得厲害,讓黑衣人攙扶著自己離開了。
后面幾個黑衣人往竹林里幾具尸體上撒了點藥水,不一會兒,尸體就化成了一灘膿水,只留下一股刺鼻的怪味。
陸瑯瑯就這么掛在毛竹上晃來晃去,看了個全場。待那反水的老頭帶著黑衣人都走得沒影了。她才從枝頭輕輕幾個縱身,往懸崖那頭去了。
這些人對著地形不熟,她對著惠山的地形可是了若指掌。那片懸崖看起來嚇人,但其實因為地形的原因,山風(fēng)吹的枯竹葉都堆積在那里,未必能摔死人。反而是這個季節(jié),容易招來些野獸啃食。
她要是不知道便罷了,可如今知道自己家不遠的地方,有這樣的事,心里難免不喜。
于是陸瑯瑯決定,若是他已經(jīng)死了,就給他挖個坑埋了。若是還沒有死,看能不能跟他打個商量,另一側(cè)還有一個懸崖,請他稍微……那個……遠一點。
陸瑯瑯輕功了得,很快就來到了懸崖的下面,那個老者已經(jīng)掙扎出了腐葉的地段,但好像沒能扛過那劇毒,口角流血地倒在竹林邊。
陸瑯瑯湊近了看了看,只見他七竅流血,形容恐怖,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剛才那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尤其是那個反水的,更不是個東西。冤有頭,債有主,相逢即是有緣。我一會幫你挖個墳,免得你死無葬身之地,你也不用結(jié)草銜環(huán)的報答我,看你衣衫不錯,身上想必也有些金銀,便通通留給我吧。待明年今日,我給你燒點金銀?!?/p>
此金銀當(dāng)然不是彼金銀,但陸瑯瑯覺得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荒山野嶺給人料理后事,拿點金銀實在不過分。
她出來時,只帶了柄短劍,砍人還行,挖坑就極不方便了。她撓撓頭,覺得這老者手里抓得金錯刀不錯,寬背厚重,用來挖墳,那是再好不過。
“哎,您老人真不錯,連挖墳的家什都自己備好了,看來是早有準(zhǔn)備了么?”
陸瑯瑯伸手就準(zhǔn)備去抓拿把金錯刀。
可眼一花,那金錯刀就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陸瑯瑯嚇得嗷的一聲,倒竄出去好遠。
只見那老者微微睜開眼睛,那尚留血痕的眼角,讓他看起來如同厲鬼一般。
陸瑯瑯看得快炸毛了,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兩步。
那老者費力撐著金錯刀坐了起來,右手按在自己腰腹那處致命的傷口上,然后左手從衣襟里掏出些丹藥塞進了口中。
很是喘了兩口氣,對陸瑯瑯道,“老子還沒死呢,怕什么,過來?!?/p>
不是詐尸?
陸瑯瑯定定神,看了看月色,此刻有些薄云遮月,并不明亮,她問老者,“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者奇道,“我怎知你是誰?”
陸瑯瑯嗯了一聲,點點頭,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您好生歇著,我不打擾了?!?/p>
竟然回身就走。
老者一愣,他剛開始以為陸瑯瑯是來殺他的,所以故意裝死,準(zhǔn)備乘其不備,先下手為強;可聽到陸瑯瑯自言自語,還要給他挖墳,以為陸瑯瑯是個路見不平的熱心人,誰知她竟然準(zhǔn)備轉(zhuǎn)頭就走。
人也不殺,錢也不要了,這個少年大半夜地跟在他們后面,到底是準(zhǔn)備干什么?
老者覺得陸瑯瑯有點磨琢不透,不過眼下這情景也容不得他有其他的抉擇,“你肯為一個陌生人料理后事,相比是心懷熱忱的人。今晚若是能得你出手相助,日后必有重謝?!?/p>
陸瑯瑯離去的腳步頓時停住了,她回頭,很直接的問,“多少?”
“啥?”老者失血過多,有點昏昏沉沉的。
陸瑯瑯道,“你說是重謝,能說得明白一點么?”
老者艱難地豎起一根手指。
陸瑯瑯盯著那根手指,細細地琢磨了一下,“一百兩?”
老者想笑,“一千兩……”
陸瑯瑯立刻舉步往老者這邊走來。
“……黃金。”老者話音未落,陸瑯瑯已經(jīng)施展輕功飛到了他的邊上。
“哎呀呀,您這么有錢,怎么不早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