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昱迅速從胡床上坐起,“他們?nèi)チ四睦??都跟什么人說話?”
親兵叫燕回,跟著歐陽昱已經(jīng)數(shù)年,熟知他的脾性,便直說了現(xiàn)下的情況,“這兩人不見了?!?/p>
歐陽昱和顧淮安同時轉(zhuǎn)頭看向他。
燕回倒也光棍,“那兩人方才都說要出恭,兄弟們早已將這官衙為了個水泄不通,所以就沒跟著他們,可是一盅茶時間還不見兩人回轉(zhuǎn),便派人去找,可是整個官衙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這兩人。”
顧懷安見他神色間并不慌張局促,便知道他還有下文,“然后呢?”
燕回嘿嘿笑,“我讓人牽著獵犬,跟在后面呢。這官衙茅房的后側(cè),居然有一個暗道的入口,也真虧這二位能屈尊降貴鉆地進去?!?/p>
顧懷安想像著黃潤那張總是不可一世的臉當時得黑成什么樣,不禁捧腹大笑,“燕回,你無恥的樣子,頗有你家將軍當年的風采?!?/p>
燕回有些得意,“顧校尉,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家將軍是風采尤甚當年,你瞧昨天把那小丫頭被騙的。”
歐陽昱一挑眉,回頭望了他一眼。
燕回立刻收聲,雙目低垂,仿佛自己方才什么都沒說。
歐陽昱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還不前面帶路,要是真讓人跑了,自己去領(lǐng)軍棍。”
燕回在前面引路,歐陽昱跟顧懷安來到暗道的入口。
這里是縣衙的茅房,自然不會像農(nóng)家那樣,挖個糞坑,收集米田共。但是放著恭桶的房間,那里積年累月的味道,也實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守在那里的兵士臉色都不好看。
有人已經(jīng)帶著獵犬追了上去。
歐陽昱眉頭都沒皺一下,也跳進了暗道。
這條暗道并不長,通往的是府衙兩條街外的一個小院。小院中并無人居住。
歐陽昱從暗道里跳了出來,就看見有兵士守在那里。
“人呢?”燕回問。
“正在找,上來之后就不見了。”兵士不敢隱瞞。
燕回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歐陽昱撇了燕回一眼,燕回心中一凜,不敢再大意連忙招呼人手,開始搜查。
顧淮安湊了過來,“先不說黃潤此刻究竟在哪里,他最終的目的一定是要逃出城去,可如今我們把這古田縣城看守得如同鐵桶一般,他如果想要出去,會去哪里?”
電光火石間,兩個人都想到了一個地方-城北的那間院子。
“這城里應該不止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顧淮安仍心存一絲僥幸。
歐陽昱沒有回答他這個,反問,“守在那間宅子的有多少人?”
“一小隊守在那個小丫頭的小園子里,一小隊在宅中巡視,還有一小隊守在宅子外面。”顧淮安有點懊惱,他本以為那間宅子在這風急浪高的時刻,應該會人人避而遠之,這樣的話,這些兵士完全夠用了,但是萬萬沒想到,黃潤和胡慎會鋌而走險。
歐陽昱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城北而去。
歐陽昱心里很明白,密道這種東西,如果挖的到處都是,那就不是密道了。以黃潤那種自私自利的脾性,在這逃命關(guān)頭仍然帶著胡慎這個小人物,肯定是胡慎了解密道的詳情。如果那間院子里的密道是通往城外唯一的一條,黃潤一定會去那個地方。
而那個小丫頭身上被他下了手法禁制,內(nèi)力使不出來,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萬一遇上了黃潤……歐陽昱眉頭微皺,突然真心希望這城里還有其他通往城外的密道。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哨,發(fā)出緊急召喚的嘯聲,城中的隱藏的金甲衛(wèi)聞聲而動,盡全力往城北趕去。
顧淮安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沒有歐陽昱那么好的輕功,只能去找來一匹馬,帶著騎兵往城北急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