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陳采星握著生銹的刀,對上小弟乖乖牌的大眼睛,強行吟詩一句。
“草色遙看近卻無,這個學(xué)過吧?”
元九萬大眼睛充滿了對知識的茫然,陳采星拍了拍小弟腦袋,“以后還是要加強文學(xué)修養(yǎng)的?!?/p>
“好的哥哥?!痹湃f乖巧的點著腦袋。
打岔了兩句話,氣氛像是輕松了些。陳采星暗暗呼了口氣,目光挑了樹梢,握著刀子走進了樹蔭庇護下。他剛一進去,樹枝跟瘋了一樣擺動,兩具尸體還有尸塊專門往他面前甩。
也幸好尸體被吊久了,血液早都干了,除了精神上攻擊嚇人,沒有血液濺他一臉。之前為了練出腹肌,不加班時陳采星經(jīng)常跑健身房,練了半年,這個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躲開砸來的尸塊,瞄準了低落的枝條,陳采星一氣呵成的抓緊了枝條,一手用刀子割了起來。
刀子生銹很難割,但好在一點,刀子碰到樹枝時,掛在樹枝的尸體停止了對他的攻擊。
喬安娜果然是怕這把刀的。
他手下加快,樹枝皮割破,流露出殷紅的芯子,像是被灌飽了鮮血。
“王哥,那小子搶了先,我們怎么辦?”金海不死心,他是跟著王興平來淘金的,可不想混到最后什么都沒撈到,拿了個D。
D就五個金幣,能干個屁。
王興平剛被陳采星懟完打臉,現(xiàn)在目光惡毒的看向樹下,說:“等今晚,那小子殺約翰時是個好機會,咱們手里有道具怕什么,趁亂讓約翰結(jié)果了他,人死了,咱們接手?!?/p>
“嘿嘿,還是王哥想的周道?!苯鸷4盗艘痪?,迫不及待想等晚上。那菜雞現(xiàn)在再拼能怎么樣?還不是給他們墊路。
天快黑了。
‘哢——’樹枝斷了。
陳采星將樹枝夾在腋下,沒停手,薅了旁邊一支繼續(xù)割了。剛才沒有經(jīng)驗,第二支割起來速度快了許多。
“陳采星——”王瀟瀟突然大喊,目光驚悚的盯著陳采星背后。
背后一涼,陳采星下意識的握著枝條躲開了,什么東西冷冰冰的貼著他耳朵擦了過去,等他看清,是死去的林倩倩。
此時的林倩倩睜開了雙眼,瞳孔很小,眼白占滿了眼球,就這樣盯著他,一邊露出個笑來,很幸福的笑容。
陳采星一點都沒察覺到幸福,只覺得毛骨悚然。
尸體開始攻擊了。
刀對喬安娜的克制有用,但不是沒時間限制的。
陳采星意識到這一點,看到手里快割斷的枝條,咬牙沒松開,加快了手下工作。耳邊能聽到王瀟瀟驚呼聲,他一邊割樹枝一心二用躲開枝條攻擊,但樹上的尸體頻率越來越快——
“哥哥小心!”
小九的聲音。
陳采星手下一個用勁,枝條斷開了,同時第一晚死去的大叔掌風迎面襲來,陳采星在地上滾了一下躲開了,但中年大叔體型彪悍,要不然第一天也不會硬剛游戲,還不等他再次閃躲,對方又來。
“哥哥?!?/p>
不過這次撞進他懷里的是元九萬。陳采星臉色大變,看向攻擊的大叔尸體,意外的是尸體竟然停下了攻擊。
整棵樹都停下了。
“哥哥,我好怕,你有沒有事情?!痹湃f嗓音軟軟的帶著哽咽,小手環(huán)著陳采星脖子。
“先出去。”他們還在樹下。
元九萬主動幫忙拖著一條樹枝,王瀟瀟在邊緣接著,“嚇死我了,這小孩突然跑出去,我攔不住的,還好你們都沒事?!?/p>
在掛著尸體的樹下干活,還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安全后,陳采星很疲憊,說:“先回房子。”
金海見陳采星沒掛一點傷,全須全尾的回來了,眼里都是不痛快,但想到晚上他們接手,于是沒開口罵人。
晚餐飄著香氣。
本來很累只想睡覺的陳采星聞到香味肚子咕嚕嚕的叫,好像跟他抗議。陳采星想到自己的那個啤酒肚就來氣,嘀咕了句,“你這么胖還吃!”不過在餐桌旁坐下大快朵頤起來,晚上還有場硬仗要干。
“小九,哥哥給你說,以后危險的時候別沖?!倍亲硬火I了,陳采星想起教育小弟了。
元九萬委屈巴巴的說:“可是哥哥有危險啊,我也想保護哥哥。”
小弟一雙杏核眼憋著淚,硬是不掉下來,水汪汪的,可憐巴巴又乖巧??吹年惒尚抢细赣H的心都有了,教育不下去了,“哥哥也沒說什么,小九最乖了?!?/p>
晚餐結(jié)束,三人回到了二樓臥室,趙茹害怕哆哆嗦嗦跟了過去。不過王瀟瀟想到下午趙茹被那三個人套話,直接沒讓趙茹進房。
“小九,黑皮卷?!?/p>
“瀟瀟,刀給我?!?/p>
房間亮著昏暗的燈,陳采星對照著黑皮卷的畫法開始做木釘。木釘很簡單,不過手里的刀不好使,削起來速度不快。差不多十多分鐘,一根木釘終于做好了。還有一根。
約翰的心臟在左在右?
不知道。
游戲越是到了關(guān)鍵時刻,給的坑一點都不少,越是要小心。
別他插進了約翰胸膛,最后被約翰掏了心,對方哈哈笑想不到吧老子的心臟在隔壁。
陳采星一邊腦洞一邊削木頭,等他剛削好,燈啪的一聲滅了。
凌晨了。
“你別回去了,就在這兒湊合下,要是順利不用一整晚。”陳采星跟王瀟瀟說著,順手摸了下元九萬腦袋,毛茸茸的,小弟頭發(fā)又軟又蓬松,杏核眼很亮,巴巴的望著他。
算了。陳采星沒說讓元九萬躲著的話。
他今晚要是死了,王興平那三個人也不會放過小九的。
‘咚’、‘咚’、‘咚’——
來了。
下午去過地下室碰到了木桶,約翰當時發(fā)怒,晚上果然出現(xiàn),還是木桶本體上樓。咚咚聲越來越近,一下下的像是鼓點敲在二樓所有人胸口。
整個二樓寂靜無聲。
‘咚’!
木桶到了二層樓梯。
停頓了幾秒,對方像是在找尋什么,陳采星知道約翰在找他。下午他手碰過木桶,留下了氣味。果然下一秒,木桶又咚咚跳了起來,越來越近,一步兩步……
剛聽到木桶聲時陳采星還有些緊張,但咚咚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心里一片冷靜。
手里握著木釘,陳采星甚至能聽到王瀟瀟壓抑的急促呼吸聲,隔著一扇門板,咚的一聲停在了門外。緊跟著是哢哢哢的聲響,約翰從木桶鉆了出來。
“做蠟像——”
陳采星猛地拉開房門,黑漆漆的過道泛著幽冷的光。門外的約翰和他打了個照面,四目相對,是個渾身血糊糊的高大男人,面目看不清,頭發(fā)上不斷滴著血水。
“我做你個頭?!标惒尚鞘掷锱e著的木釘猛地插進了約翰的左胸口。
這一切陳采星做的太快了,果斷,利落。
木釘像是扎進了腐爛的水果,很輕易扎進去,隨之流出一股腥臭的味道。木桶里的約翰保持著被插入木釘?shù)淖藙菀粍硬粍?,只有血水還在滴滴答答。
成了?
陳采星謹慎,從口袋取出第二根木釘時,樓道突然爆出一道刺眼的強光。
猴子舉著強光手電筒,這是他購買的道具,看清楚約翰胸口有東西,大喊:“王哥,木釘在約翰胸口,約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