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谷老牌五星酒店大堂。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陳采星和老程刷了一個多月高等世界,再次聽到新人哭訴報警十八問,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腦殼疼。
“嗚嗚嗚這到底是哪里你們要做什么?”
“放我回家, 我要回家, 你們這群人販子!”
“報警報警!”
“電話打不通md,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七嘴八舌的吵鬧不休,有老手玩家脾氣不錯好聲好氣說:“不是都說了是游戲, 報警沒用——”
話還沒說完, 被一個新手壯漢扯著衣領噴:“什么屁游戲, 就是你這種王八蛋胡咧咧,趕緊放我們出去, 放什么游戲的屁, 把我們當猴耍。”
老手被噴了一臉唾沫, 一手一抹,臉也黑了。
新人們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全都圍在壯漢身邊對老手再念叨一遍。
這也是很多老手不喜歡第一個出頭的原因, 驟然到了陌生地方,新人接受能力差容易崩潰,誰先回答一點關(guān)于游戲事情, 新手們可算是找到了發(fā)泄對象,這也就算了,還有以后纏著你的。
喜歡當‘隊長’的老選手樂于這么干,但剛才說話那位顯然是踏踏實實過游戲類型。
“該, 裝什么?!?/p>
人群外有老手見狀冷笑了聲,就你會說話老好人, 活該。
最先開口的老手被纏的說不清,黑著臉不說話那個壯漢還急眼, 伸著拳頭就要揍。這就過分了。郭胖子看不下去,大聲喝道:“干什么呢還敢打人!”
“關(guān)你什么事死胖子?!眽褲h回頭罵了句。
郭少就怒了,罵誰死胖子!擼著袖子要上,程立峰攔了把,不值當。
“你們電話打不通,前臺有座機,讓工作人員給你們打報警電話?!标惒尚锹朴瞥隹冢抗饪聪虼箝T口,下巴輕點了下,“不想報警要回家的,大門在這兒直接走吧,墨跡什么?!?/p>
這群新手早撥打過報警電話,當然全都是打不出去。知道事情怪,莫名到了這個地方,心里害怕,正好有個人主動回話,可不是情緒全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鬧事的新人們沒動。
“走啊,沒人攔著你們?!标惒尚钦Z氣涼涼的。
這次進游戲陳采星沒用變身道具,現(xiàn)在就是男裝,消瘦高挑樣貌惹眼,分明一副‘小白臉’長相,但經(jīng)歷過了高等世界洗禮,身上的氣質(zhì)早跟進游戲小白不同,眼神冷下來,帶頭的壯漢都不敢嗶嗶。
人對危險性是有本能反應的。
壯漢敢對第一個說話的老手動拳腳,就是感覺不到對方的危險性。這個小白臉就不一樣了,說話沒有臟字語氣也不高,但他知道再鬧下去,傷的就是自己了。
“你讓我走就走,你算老幾?!眽褲h顧著面子說了句,罵罵咧咧松開手里的人。
他在等,這地方有古怪,憑什么讓他出去,他就不!
別看著莽子塊頭大,但很會看人下菜,也能分得清場合厲害。
陳采星懶得跟對方繼續(xù)掰扯,站累了,往大堂休息區(qū)沙發(fā)一坐。程立峰和郭昱也過去,三人占了沙發(fā)。郭昱扯著外套脫了,一腦門的汗,從背包里取出水,給倆人散了,自己擰開一瓶喝了口說:“熱烘烘的,看外頭像是夏天?!?/p>
“我們在泰國?!标惒尚钦f道。
老程解釋說:“墻上的鐘表?!?/p>
“酒店裝修風格老式氣派,應該是個老派四五星酒店?!标惒尚茄a充。
郭昱添了句,“泰國啊,還是老派酒店,小鬼古曼童什么的,就是不知道這次有什么?!?/p>
提起泰國,關(guān)于恐怖色彩的就是養(yǎng)小鬼古曼童請佛牌這些。
郭昱進來前急,真進了游戲冷靜下來了,他的命可以為了素素搭在這兒,但陪他的兩個兄弟不行,尤其還沒線索,更應該冷靜。
“這次玩家挺多的。”郭胖子大概數(shù)了下有二十多個。
他第一次見這么多,跟組團來旅游的一樣。
沒一會酒店樓梯下出來了一位泰國長相的男經(jīng)理,穿著正裝擦著汗,側(cè)著頭先跟前臺小聲說什么,陳采星耳力好聽到‘電梯’、‘不干凈’關(guān)鍵詞。
男經(jīng)理吩咐完,姍姍來遲對著所有玩家說:“歡迎XX合唱團來曼谷表演,我們富麗酒店竭誠為各位服務?!?/p>
看來他們這次身份是合唱團團員,聽經(jīng)理的話還要表演。
“什么時候表演?在哪里表演?”有老手先問了。
你們自己合唱團在哪里表演,什么時間表演問我做什么!但經(jīng)理就像是察覺不到違和感,笑的客氣有問必答說:“在曼谷皇家大劇院中,時間定在七天后,這段時間大家可以多游覽本地名勝古跡,有很多值得一玩的地方?!?/p>
“我不去我不玩,什么曼谷,我在我家的,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拍節(jié)目,我警告你放我走我會報警的?!毙氯伺⒖拗啊?/p>
男經(jīng)理看都沒看一眼,微微一笑,說:“現(xiàn)在各位可以去前臺領房卡了。”
房間分兩人間、家庭間和大床房。郭胖子眼明手快搶了間家庭房,其他老手還好,有組隊進來的,也有臨時組隊,新人們就跟一窩蜂一樣,站在前臺一會扒拉這個一會又說不要住要回家。
陳采星三人上樓時,就看到那個哭泣崩潰的女孩結(jié)伴了三個新人,有男有女,四人往出走要回去。
剛都勸過了,不見鬼都不知道害怕。
沒人再理。
“房間十八樓,走樓梯?”郭昱問。
陳采星剛聽到電梯不干凈和兩人說了。
“以后上來下去都打算走了?”陳采星往電梯走去,說:“你在游戲里見過能躲得過去的卡?”
郭昱:也是。
他還真是太久沒進游戲了。
這酒店很豪華,雖然舊了些,裝修風格是那種奢華KTV風,大理石光潔的地板,電梯外頭貼著茶色切割菱形鏡面,燈光照射下給人一種亮晶晶很氣派的感覺。
四臺電梯。
等候電梯時,玩家們陸陸續(xù)續(xù)扎堆,說話不避諱的就是新人,討論著房卡多少多少,基本上都在十八層。
“我剛聽到是靈異游戲,這里面會不會有鬼?”
“還有這房卡十八層,十八十八跟十八層地獄一樣,真是晦氣?!?/p>
“別這么說了,也有說18你發(fā)的諧音,不要往那想。我現(xiàn)在覺得好怕,剛才走的那四個會不會出事?”
“誰知道,我本來也想走,但我看大家都留下好像走了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還是小心點好,我們要不要去抱個大佬的腿?!?/p>
幾個女孩商量,就有人目光暗暗瞥向了同等候電梯的陳采星三人。
?!?/p>
電梯到了。
陳采星下意識看了眼手表,下午五點半了。
按照胖子的風水知識,五點一過陰陽交替,有些東西能跑出來了。
十來位新人一股腦涌進電梯,陳采星三人最后進,按了十八層,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上升。
“你們是老玩家嗎?這個游戲到底是什么?”
問話的是位年輕女玩家,聲音甜,嬌滴滴軟軟的,年紀看著十八九歲,圓臉,雙馬尾,穿著jk制服很可愛。
“靈異游戲,解密?!崩铣檀鹆司洹?/p>
小姑娘害怕的瑟縮了下,問:“那叔叔,你能帶我過游戲嗎?我會很聽話的?!?/p>
這要是一般男性就答應了,女玩家楚楚可憐,可惜碰到了三塊鐵板。
陳采星,男,愛好男,且有家有室。
郭昱,男,愛好女,有女朋友且愛的熱切。
程立峰,男,愛好不知道,但是潔身自好鋼鐵直,進游戲就是好好玩游戲。
“靠自己?!?/p>
老程給的金玉良言,在游戲里求誰都不如靠自己來的有用,但女玩家覺得對方故意給她難堪,駁了她的面子,氣哼哼的扭過臉去。
別說,年輕長得幾分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生氣都像是撒嬌等著人哄。
可她沒見過游戲殘酷,誰也沒心思哄個小姑娘。
又不是她爹。
不知道是人多還是怎么的,電梯上行很緩慢,在十四層的時候微微晃動了下,電梯燈泡閃爍,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程立峰看了眼陳采星,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出有點不對勁。
前段時間過世界養(yǎng)出的默契。
郭胖子不知道兩人打什么啞謎,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抬頭看了眼電梯頂,是燈蓋,沒哪兒漏風,嚴嚴實實的,但他總覺得腦袋上方一股陰嗖嗖的感覺,吹的他頭皮發(fā)麻。
‘?!?/p>
電梯到了,門緩緩打開。
過道鋪著酒紅色的地毯,降低噪音用的,兩面墻壁掛著壁燈,散發(fā)出黃色的光芒。那位‘靠自己’小姑娘覺得沒面子,電梯一停率先往出走,不想跟這三個直男待在一處,結(jié)果一下腳面上露出奇怪。
“怎么不走,堵著干什么?!?/p>
后面的女玩家推了一把,嘴里說:“趕緊回房,我想上廁所?!?/p>
“你們有沒有覺得腳下地毯很奇怪?”年輕女玩家低著頭,但是光線不怎么好,說:“濕漉漉的好像有水。”
什么水,是血。
地毯短毛像是吸飽了血,一腳踩下去就溢出來,因為地毯是酒紅色的,光線又暗一時發(fā)現(xiàn)不了。
“進來。”陳采星站在電梯里沖外面兩個女玩家說道。
憋尿想上廁所的白了眼,說:“有毛病啊,都到了不出來還進去做什么。小婉,走吧?!?/p>
“我覺得地毯不對勁好濕?!蹦贻p女孩叫小婉的低著頭,伸手摸了下,嚇得尖細叫:“血,你看是血?!?/p>
昏暗的光線下,女孩白嫩的指腹一片猩紅。這次不用陳采星再三說,兩人飛快跑到電梯里,其他人嚇得說:“怎么回事?”、“為什么地毯有血?”、“不會是別的吧小婉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婉攤開手指,紅色的血刺目,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下沒人說看錯這種問題。
陳采星按了十四樓。
“為什么不去一樓?”、“我們找前臺問問,沒準是什么紅色顏料,別嚇唬我們。”、“對啊為什么不去一樓?!?/p>
因為去一樓也解決不了什么,經(jīng)理前臺不會告訴你們有鬼只會說看錯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陳采星沒回答,那個憋著想上廁所的說:“我們?nèi)フ医?jīng)理!”說著按了一樓。
電梯在十四層晃了下,燈光并未有閃爍。
三人走出去,電梯繼續(xù)下行。
“這家酒店生意不怎么好,冷清的厲害?!惫肿迂毩司?。
一共十八層樓,除了他們好像并沒有什么客人。十四層過道安安靜靜,地毯也沒什么問題,和樓上的布置裝潢一模一樣,每間房門緊閉,看起來很‘干凈’沒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