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見到他后特別興奮地揮了揮手和他打招呼,杜鈞酌十分意外,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蘇蕓笑的開懷,說:“去旅游?!?/p>
“聽諾然說你正好在那個城市,到時候可以約一下嗎?雖然做了攻略,但我到底是第一次去,還是想通過你多了解一下你生活的城市,哪里比較好玩都可以推薦給我?!?/p>
杜鈞酌點頭,“好。”
其實蘇蕓撒了謊,她哪里做了攻略,她這次旅行都是臨時決定的。
兩個人下了飛機后杜鈞酌沒有回家,他先帶著蘇蕓去了酒店辦了入住,把她安頓好,讓她先休息下,晚點他過來找她,再盡地主之誼。
蘇蕓滿口答應。
晚上杜鈞酌給蘇蕓打了電話讓她下樓,他帶著她走在大街上,兩個人穿過了兩條街,去了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廳吃飯,杜鈞酌是下午就提前訂好的。
吃飯的時候蘇蕓謝謝他的招待還有在國內的幫忙,杜鈞酌謝蘇蕓這些年對杜諾然的照顧。
杜鈞酌給蘇蕓說了幾處比較值得去玩的地點,蘇蕓一一記下來。
在送蘇蕓回酒店的時候杜鈞酌對蘇蕓說接下來他要工作沒有時間陪她逛,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他幫忙,就給他打電話。
蘇蕓說好。
蘇蕓在那里玩了五天,除了中間有次大晚上迷了路,其他的倒也還好。
那晚她是因為有些發(fā)燒想要出去買藥,在酒店前臺問了路怎么走,結果自己走錯了路,怎么都找不到,深更半夜路上的人本來就少,她用英語問路過的當?shù)厝?,但人家不太懂英語,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身體難受加語言不通,現(xiàn)在又迷路,走了好久,不但沒找到藥店,還找不到酒店的位置了。
蘇蕓一個人坐在路邊,拿出手機來給杜鈞酌打電話,杜鈞酌當時正在工作,他接起來喂了聲,然后就聽蘇蕓快要哭的對他說:“杜鈞酌,你能不能過來找我一下,我迷路了……”
杜鈞酌:“……”
他讓她說了她附近有標志性的建筑物,然后就這樣和她保持著通話的狀態(tài)開車去了她那里。
但沒多久通話突然就中斷了,杜鈞酌再給蘇蕓打,聽筒里對他說對方已關機。
抱膝坐在馬路邊的蘇蕓看著因為沒有電而關機的手機,欲哭無淚。
她害怕地左瞅瞅右看看,然后發(fā)現(xiàn)附近有個四十多歲的外國男人正盯著她。
本來就心慌的她這下更加恐懼,她立刻移開目光,望向遠方,希望杜鈞酌趕緊來。
但那人卻徑直朝她走來,蘇蕓沒有等他停在她旁邊就突然站起來想要跑走,男人拉住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蘇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著急地用英語說讓男人放開,男人也試著用英語說話,但蘇蕓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而那個男人也聽不懂蘇蕓說的是什么。
到最后蘇蕓都嚇得哭了出來,她邊抽泣邊用中文說:“你放開我,我朋友就要來了的,你別拉著我……”
杜鈞酌到的時候就看到蘇蕓和一個外國男人在拉扯,他立刻下了車,跑過去的時候聽到男人在問她叫什么,要去哪里,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幫忙之類的話。
而已經(jīng)快要嚇傻的蘇蕓一直用中文說放開。
杜鈞酌走過去,把蘇蕓拉過來,蘇蕓立刻就躲到了他的身后,身體發(fā)抖地聽著杜鈞酌和那男人交流了幾句,然后男人無奈地笑了下,又對杜鈞酌說了一句話就走開了。
等那人走了蘇蕓被杜鈞酌帶上車,她才慢慢地止住抽泣。
杜鈞酌這才和她解釋說那個人是附近的一家店主,剛才只是看她一個人一直坐在馬路邊,覺得她是迷路了才想好心幫一下。
蘇蕓有點尷尬,她紅著眼眶怔怔地瞅著杜鈞酌,特別愣地說:“那他肯定覺得我很傻?!?/p>
杜鈞酌難得笑出聲,說:“沒有,他夸你可愛?!?/p>
蘇蕓睜大眼,杜鈞酌撇開實現(xiàn),沒再說話。
剛才那個店主對他說的是:“你女朋友很可愛?!?/p>
杜鈞酌問她這么晚一個人跑出來做什么,蘇蕓說她有點發(fā)燒,想出來買藥,但是沒有找到藥店,又回不去酒店了。
杜鈞酌失笑,先帶她去了藥店拿了退燒藥,然后才送她回酒店。
但最終還是因為放心不下,畢竟異國他鄉(xiāng),她又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妹妹的朋友,杜鈞酌在這個時候做不到把他自己扔下一個人回家。
只得留下來照顧蘇蕓。
蘇蕓吞了藥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杜鈞酌在她說冷后又讓服務生拿了一床被子來給她蓋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燒糊涂了還是在說夢話,就在杜鈞酌幫她把被子蓋好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蘇蕓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嘴里呢喃道:“我是不是瘋了啊,為了追你跟著你跑來國外陌生的城市,除了你誰也不認識,語言也不通,還差點走丟了?!?/p>
杜鈞酌愣住,扭過頭來垂眸看著她,蘇蕓睜開眼睛,望著他深色的眼眸輕聲說:“杜鈞酌,你要不要可憐我一下,從了我得了。”
過了片刻,杜鈞酌撇開頭,掙開她的手,對她說:“你在發(fā)燒,快休息吧?!?/p>
“我就先走了?!?/p>
他說完就步履匆匆地拿了放在沙發(fā)上的大衣落荒而逃。
蘇蕓躺在床上,咬了咬嘴唇,又笑了下。
完了,把他嚇到了。
5.
接下來的幾天蘇蕓對那晚的事情只字未提,杜鈞酌和她相處也自然了不少。
一直到她回要回國,杜鈞酌去機場送她,在快要上飛機的時候,蘇蕓突然問他:“杜鈞酌,我都要走了,你還沒給我答案?!?/p>
杜鈞酌起初沒反應過來,然后經(jīng)蘇蕓提醒那晚的事他才猛然想起,她當時問他要不要從了她。
杜鈞酌沉吟了一下,對她說了句抱歉。
他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在心里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去接受蘇蕓的感情。
蘇蕓很是惆悵地嘆了口氣,然后又笑起來,說:“沒關系,我等你,等你決定和我在一起為止。反正來日方長,我不著急。”
后來好長一段時間杜鈞酌都沒有回國內,但蘇蕓卻和他一直有聯(lián)系。
她會時不時的給他發(fā)個短信,打個電話,不會讓他感覺到不舒服,也不會打擾到他的工作和生活,就真的只像個老友那樣聊幾句。
她也會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給他送禮物,可能并沒有多么貴重,但全都是她最真摯的心意。
他們的關系,從不熟,到熟悉,從朋友,到超越一般的朋友。
最后到了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tài),用了整整三年。
他們就差那一點點的勇敢或者沖動。
那天午后,正在休息的蘇蕓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腦海里想的全都是她心里那個男人的身影和容貌。
被她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懶洋洋地喂了聲,杜鈞酌笑了下,說她是不是還沒睡醒。
蘇蕓哼了聲,說:“好不容易休息,我在悠閑地曬太陽?!?/p>
杜鈞酌說:“那我能不能耽誤蘇主編一點時間?”
蘇蕓笑嘻嘻地說:“你先說是什么事,我考慮考慮?!?/p>
杜鈞酌道:“就……見個面,我從國外回來了。”
蘇蕓立馬睜開眼坐起來,“真的?”
“嗯?!倍赔x酌應道。
“安排安排!”蘇蕓從躺椅上下來,然后跑進臥室打開衣櫥邊選衣服邊對他說:“晚飯也安排上!”
“行?!?/p>
“我們在哪兒見?”蘇蕓問他。
“下來吧,我在樓下?!?/p>
蘇蕓激動道:“馬上!”
等蘇蕓下了樓,杜鈞酌讓她上了車,然后開車帶她去了一棟別墅。
蘇蕓一邊參觀一邊感嘆:“哇!好大哦!裝修的太好了點吧!”
“誒?”她忽然后知后覺,扭頭問杜鈞酌:“你帶我來這里干嘛?這不會是你家吧?”
杜鈞酌沒答,只是問她:“喜歡嗎?”
蘇蕓點頭,“喜歡啊?!?/p>
“那當我們的家怎么樣?”
蘇蕓脫口而出:“好啊。”
回答完才覺得不對,她愣愣地看著他,不可置信地疑問:“你剛說什么?”
杜鈞酌笑,“我說,這里是我們的家。”
“杜鈞酌……”
“蘇蕓,抱歉,讓你等了這么久,我現(xiàn)在才肯對你說這句話。”杜鈞酌神情認真,一字一句地向她解釋:“你之前問我要不要從了你,我沒答應,是因為我當時心里還沒有放下她,我要是那時候就答應你的話,太不負責?!?/p>
“我需要時間從那段單相思中走出來,然后再嘗試去接受新的戀情?!?/p>
他抬起手來,摸了摸蘇蕓的臉,幫她蹭去滑落下來的眼淚,對她說:“謝謝你這幾年來的陪伴,也謝謝你的喜歡和堅持?!?/p>
“我已經(jīng)調回國內工作了,以后我們也不用長期異國,我可以每天都陪著你,不知道你還愿不愿意繼續(xù)陪我?”
她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說:“現(xiàn)在你的心里沒有別人只有我了嗎?”
杜鈞酌唇角上翹,“嗯,裝滿了你?!?/p>
蘇蕓笑起來,“看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杜鈞酌拉過她來摟在懷里,哭笑不得,低頭問:“勉為其難?”
蘇蕓輕哼,然后摟緊他,“不準反悔了!”
他笑,“不反悔。”
你這么好,我愛你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反悔。
這幾年來,他早已經(jīng)習慣了有她活躍在自己的生活里,哪怕只是一通電話一條短信,都會讓他開心,甚至驅散他的疲累。
知道有她在,他總會安心。
——
我孤身一人走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也曾為追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迎著狂風暴雨艱難而竭力地奔跑,恍若喪失自我。
直到你來的那一刻。
我的世界里暴雨停歇,冬雪融化,烏云消散,陽光從云層中鉆出來,灑滿大地。
而我走過之處,皆開滿了燦爛又漂亮的花朵。
溫暖和煦的陽光就在頭頂,平坦寬闊的大路就在腳下,至于我最愛的你,就在我身邊。
剩下的路,是我們的余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