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里一群接了請?zhí)戎认簿频娜说玫较?,炸了鍋似的討論,誰也說不出其中的原因。
但是凌久和chaser鬧了矛盾,原本形影不離的兩個人突然形同陌路這一點,卻任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
然而兩個人對矛盾因由都緘口不言、諱莫如深,其他人搞不清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想勸和都無從下手。
這件事甚至驚動了當(dāng)時已經(jīng)很少出面的首領(lǐng),結(jié)果依然沒起任何作用。
那段時間,凌久獨來獨往,頻繁外出,經(jīng)常夜不歸宿,一身酒氣,被組織里的人看見,也只當(dāng)做他還在因為跟chaser反目而煩悶。
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用心。
凌久的婚禮,chaser沒有去。
他終究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深切渴望的人和另一個人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他怕自己會失控。他完全不能保證,在已經(jīng)擁有過那個人之后,還能平靜地看著他和別人幸福。
兄弟們雖然都很想去湊熱鬧,但看看留守的chaser,還是有一部分選擇了陪他留下。
他們都沒有想到,正是這個決定,才為組織留下了一絲生機(jī),而不是全軍覆沒。
風(fēng)云突變,就發(fā)生在婚禮當(dāng)日、主持人宣布婚宴開始之際。
大批早有準(zhǔn)備、偽裝成服務(wù)生和工作人員的敵對勢力成員突然發(fā)難,向毫無防備的在座賓客刀棍相向。chaser這邊的眾人雖然猝不及防,卻也不是束手待斃之輩,立刻抄起手邊的家伙反擊,桌椅板凳橫飛,宴會現(xiàn)場頓時成了火拼現(xiàn)場。
而這個時候,chaser正在房間里處理事務(wù),其他留守駐地的兄弟們一邊無聊的玩著撲克一邊開著不在場的凌久的玩笑。收到參加婚禮的成員傳來的消息,chaser派手下帶人匆匆過去支援時,禮堂已經(jīng)一片血雨腥風(fēng)。
他并沒有親自去。他的直覺告訴他,哪里不對勁。而他向來是個相信直覺的人。
果不其然,那頭組織成員猝不及防對戰(zhàn)有備而來,赤膊上陣,白刃相接。沒多久,這頭駐地又遭到偷襲,屬于核心機(jī)密的存儲著貴重貨物和武器的庫房大門被破壞,警報聲響徹云霄。對方似是沒料到駐地還有這么多人在,見chaser帶人趕來,并不戀戰(zhàn),衡量了一下敵我力量,不等繼續(xù)深入便轉(zhuǎn)身逃走。
此時此刻,chaser才恍然意識到,婚禮上的械斗,很可能只是調(diào)虎離山的誘餌。對方的真實目的,應(yīng)該是摧毀或是盜取他們的倉儲物資。
調(diào)來足夠的人手看守庫房,chaser才帶人趕去了凌久的婚禮現(xiàn)場。
據(jù)說今日要成婚的一對新人,穿著正式的禮服,像是真正的新郎新娘,儀態(tài)優(yōu)雅的站在臺上,并沒有參與打斗,只是冷眼看著已經(jīng)一邊倒形勢的斗毆場面。
身著婚紗的美貌omega少女凌珊珊先一步看見了chaser的到來,示意凌久去看。她并不是什么所謂的未婚妻,那些能夠調(diào)查到的身世背景全是假的。和凌久一樣,他們都是被首領(lǐng)收養(yǎng)的孤兒,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武器和工具。
凌久的目光隨之往那個人身上看去。
“凌久!”chaser怒吼著,“對我有意見你沖我一個人來!打我罵我任你處置!你這樣倒戈相向,算什么男人!叛徒!”直到這時,chaser竟然還只是以為凌久對自己有意見,才背叛組織,與組織的死對頭合謀,反戈一擊。
“你好像對我有點誤會啊,chaser。”凌久嘴角溫柔地翹起,眼神中卻有一絲復(fù)雜,似是解恨似是傷懷。明明氣味還是那個氣味,臉還是那張臉,卻像是全然換了一個人,“啊,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fox。不知道這個名字,你是不是覺得更熟悉一點?”
chaser當(dāng)然知道fox是誰——被死對頭從小養(yǎng)大,他手下最得力也是最忠心的助手。
傳說他擅長偽裝,擁有無數(shù)種外貌,無數(shù)個身份,人稱千面狐貍。組織內(nèi)已經(jīng)收集了他幾十張不同的畫像和照片,卻沒有一張是眼前這個模樣。
他居然是……fox。
原來,從一開始,他的出現(xiàn)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
他的加入,他的婚禮,甚至他們之前的親熱與反目,都是提前算計好的陷阱。
好一個步步為營,一箭雙雕。
心中震驚與失望太過,chaser反而迅速鎮(zhèn)定下來。
斗毆場面已經(jīng)停止,凌久一方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而他們的目的原本也不是人命。
之前來參加婚禮的組織內(nèi)的人幾乎全部受了傷,躺在地上橫七豎八。
chaser站在凌久對面,看著他示威一般的神情,冷笑:“你可真不錯?!?/p>
“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
“呵呵,為了那個老頭,你還真是什么都能犧牲。連自己的身體都搭進(jìn)去了?!?/p>
凌久一僵,很快又輕佻地微笑起來:“這算不了什么。不過站在曾經(jīng)的朋友立場上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就你那活兒,真是太爛了,快找人多練練吧。不然以后沒omega受得了你?!?/p>
chaser看著他的笑容,終于沒忍住,沖過去揮拳打向他的臉。凌久沒躲,chaser的拳頭卻被別人攔了一下,擦著他的鬢角打了過去。立刻有人上前對他噓寒問暖,問他疼不疼。
他就是這樣的,在哪兒都八面玲瓏,看上去就好像人人都愛他。
chaser只是想不到,他會真的這樣狠心。那些滿身鮮血躺在地上的人,就在剛才,還在真心祝他新婚快樂啊。
組織內(nèi)數(shù)十人重傷,輕傷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庫房雖然及時得到了保護(hù),但也損失慘重。
相比身體上的傷痛和財產(chǎn)的損失,凌久的虛情假意和背叛更加叫他們難以接受。
首領(lǐng)本就年歲已高,正在尋覓下一代繼承人,聽聞這個消息頓時氣急攻心,一病不起。
帶凌久進(jìn)組織的那名高層自覺愧對組織成員,選擇了自我了斷——盡管被人攔下,卻獲得了諒解。
一時間,人員傷亡,物資損失……所有的罪責(zé),全部歸咎于凌久一人。
群情激奮中,chaser臨危受命,成為了組織新一任的首領(lǐng)。而fox,則成為了內(nèi)部追殺名單上的榜首。
經(jīng)此一役,組織元氣大傷。然而哀兵必勝,在其后的日子里,組織在chaser的帶領(lǐng)下越來越壯大,而兩個原本就是死對頭的勢力之間仇怨也越結(jié)越大,又多次發(fā)生爭斗,彼此關(guān)系似乎再無回旋余地。
chaser和手下對凌久的追捕,也從未停止過。
然而,fox何其狡猾,自那一戰(zhàn)之后就消失在人前,沒有人知道他在用哪個身份哪副面貌。
他甚至有閑心跟他們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有幾次都故意被人追蹤到他的蹤跡,卻又抓不到人。
凌久走后,chaser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子奇,看見他他就會想起那個人,想起子奇在他身下的情景,想起那個人的背叛,想起曾經(jīng)的血海深仇。
他卻選擇了臥薪嘗膽,硬是將已經(jīng)調(diào)離的子奇帶在身邊,逼著自己接受,逼著自己一次次回憶。漸漸的,組織里真的傳出了子奇是他新寵的流言。
而他不得不承認(rèn),即使恨著,他依然在意凌久。越想越恨,越恨越想。他恨他的狡詐他的絕情,也恨自己對他的滋味念念不忘。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有句話怎么說來的,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也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
幾年后,一個意欲漁翁得利的第三方勢力出現(xiàn),將兩個互為死敵的組織逐漸推向了合作的道路。
而chaser一方對合作提出的唯一要求,是交出fox。
首當(dāng)其沖成為第三方攻擊對像的中年人對著電話言辭悲切:小九,我們必須和chaser合作。你弟弟在別人手里。他是我唯一的親兒子,我得救他。算我求你。
凌久聽著對面自己養(yǎng)父的哭訴,什么也沒有辯解,只是回答:我明白了。
不過是眾叛親離而已,最多是一條命而已,沒什么大不了。凌久告訴自己。
就當(dāng)是報答他這十多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
用鐵鏈鎖住四肢被壓跪在昔日的兄弟如今的仇人面前時,凌久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十分淡然,看不出任何愧疚。
在場的組織成員,尤其是曾經(jīng)參與過當(dāng)年那場婚禮的人,情緒都十分激動憤慨,吵著要殺了fox這個叛徒。
幾年的時間,足以將當(dāng)年友好相處的情誼磨滅,只剩下累積起來的、被背叛被傷害的深深恨意。
chaser揮揮手,示意他們安靜,一只手大力捏住地上人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頭,語氣森冷。
“直接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p>
“他不是喜歡玩嗎?”
“那我們就,先玩?zhèn)€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