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師,請見諒我的不告而別。雖然只是二十天的相處,雖然至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叫木柯,你的藝名到底是小島還是飛仔,也依然很高興認識你,而且我想這些并不重要。
謝謝你為我提供的故事、素材和一切拍攝。這是我的郵箱,如果你想看到后續(xù)剪輯和成片,可以給我發(fā)送一封郵件,讓我知道這是你。
照片是這幾天拍攝時的心動時刻,你是天生適合鏡頭的人,希望你會喜歡。
樂譜是昨天我們一起買下,你彈貝斯的樣子很適合你,這首歌就留給你。
以色侍人不能長久,我想你也不是僅止步于此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進了娛樂圈,我一定幫你保密這段經(jīng)歷。無論如何,請不要放棄自己,飛仔是會養(yǎng)花的人?!?/p>
眼楮掃過最后一句話,柯嶼莫名笑了笑。
商陸留下的照片有十幾張,大部分是夜景。咬著煙翻看報紙的樣子,偏頭點煙的樣子,帶點笑直視鏡頭的樣子??聨Z猜商陸是個攝影高手,他的照片有一種生動的故事感,比那些封面作品更好。
想到他趕著看朋友之前還特意去打印照片,心里便饒恕了他只留郵箱的傲慢。
柯嶼打開APP。
他的工作郵箱由麥安言親自打理,里面塞滿了行程劇本邀約和通告,他只偶爾看一眼。切換到私人郵箱,猶豫片刻,他在正文打下了“我是小島”四個字。
五線譜并不工整,上面還有涂改的痕跡,是昨天從夜市的樂隊手里買下的,商陸掏的錢。
“這首歌很適合貝斯彈奏,是為了貝斯寫的?!?/p>
柯嶼的情緒都藏在口罩之后,“你怎么知道我會彈貝斯?”
“昨天晚上敲你房門,看到床邊擺著?!?/p>
吉他手用一種探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柯嶼,柯嶼心里一緊,警鈴響起的瞬間他從口袋里抄出電話︰“你先聊,我打個電話?!?/p>
打個屁的電話,等走到足夠遠了才松了一口氣。他最近跟在商陸身邊太過得意忘形,忘戴口罩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微博廣場上已經(jīng)有人在問他最近是不是來過這邊。麥安言說得對,他的采風似乎該結(jié)束了。
商陸從他背影收回目光,直截了當問︰“版權(quán)費多少?我買斷?!?/p>
樂隊懵了,“買買買買買斷……?”↑思↑兔↑在↑線↑閱↑讀↑
“買斷?!鄙剃懣隙ǖ刂貜鸵槐椋只仡^看柯嶼的方位。一扭頭,樂隊三人背對著他腦袋低低湊作一團,半晌主唱咳嗽一聲,被樂隊成員齊齊推了出來。還是一臉稚氣的模樣,估計也就是個大學生。他看著商陸,遲疑地比了個三。
“三萬?”
主唱一愣,視線轉(zhuǎn)開尷尬心虛地說︰“啊不是……”
商陸蹙眉問︰“三十萬?”
主唱︰“……”
商陸氣定神閑︰“貴了——”
主唱︰“確確確確實其實我們的意思是……”
“不過可以?!?/p>
樂隊︰“!!!”
什什什什什什么,我們只是想說一人一千好分點……
柯嶼回來時便看到三人正以一種無比復雜崇拜感恩的目光仰視著商陸。
“……你干什么了?”
“買了版權(quán)?!?/p>
主場熱淚盈眶,拉著吉他和貝斯手九十度鞠躬︰“哥哥再見哥哥慢走哥哥一定常來!”
柯嶼︰“……”走遠了才低聲問︰“多少錢?”接過譜子翻了翻,嘴里跟著輕聲哼了一段,“有點意思?!?/p>
商陸想了想,“三百?!?/p>
“三百?!”柯嶼啪地把樂譜一合,看這架勢怎么也該三萬吧!震驚半晌,發(fā)自肺腑地說︰“……搞藝術(shù)太慘了?!?/p>
?
柯嶼從回憶中抽離,意識到商陸對曲子做了改動??床怀鰜?,他一個傍富婆的小白臉居然又會拍片又有音樂素養(yǎng)。
郵件發(fā)送,同一時刻,飛機滑出寧市仙流機場,在十幾個小時后降落在了法國巴黎。
裴枝和中了槍,好在是腿部受傷,且沒有傷到筋骨,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里養(yǎng)傷。商陸從機場直接趕過去,風塵仆仆的樣子讓裴枝和發(fā)笑︰“大少爺,你還真趕過來了?。俊?/p>
“醫(yī)生怎么說?”
“命大,沒有傷到骨頭,”裴枝和無所謂的樣子,支使商陸,“給我削個只果?漂洋過海過來總得有個用武之地吧?”
商陸洗過手,從果盤里撿了一個只果,“他們要搶什么給就是了,爭什么?”抬眸看了裴枝和一眼,“你覺得你爭得過嗎?”
裴枝和是提琴手,生得眉目如畫,氣質(zhì)溫柔兼而脆弱,穿著西裝坐在首席位子上時,聚光燈一打,讓觀眾都不由自主放輕吸。
“你送我的斯特迪瓦里,怎么可能讓他們搶走?”裴枝和接過只果,清脆地啃了一口。
“幸好傷的是腿,如果是手呢?”他半坐在窗臺上,光線從肩后越過,逆光中裴枝和看到他平直的唇角,察覺出他動了氣,安靜了一瞬,笑了笑︰“你怎么不問如果是命呢?”
“對你來說,我的手比命更值得珍惜是不是?”好酸,吃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