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回去的時候，葉昭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聶仁衍看了他兩眼，開口問道：“你之前看到了什么？”

“嗯？”葉昭轉(zhuǎn)過頭來，愣了一下。

“我是說剛才在停車坪。你說你看錯了，你在那張照片上看到了什么？”

葉昭沉默，蹙著眉回想了一會兒，開口道：“可能有點荒誕，我……看到了一只爪印?！?/p>

“爪印？什么樣的爪?。俊甭牭竭@樣的答案，聶仁衍卻并沒有如葉昭預(yù)想的那樣吃驚。雖然他拔高了語調(diào)，表情也有所改變，如果是其他人看到的話一定察覺不出異常，但是，葉昭不是其他人。在他看來，聶仁衍的表情似乎是為了表現(xiàn)出驚訝而故意做出來的，而他實際上對葉昭的答案早有預(yù)料。

葉昭看著他的表情，心里有一絲疑惑，再聯(lián)想之前在停車坪他有些復(fù)雜的神情，葉昭突然產(chǎn)生了另一個想法——會不會，聶仁衍也看見了？或許，不止他一個人會看見這些似乎不太尋常的東西？

這么想著，他便想試探一下聶仁衍：“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有點像人的手半彎曲后留下來的印記，能看見手掌還有張開的指節(jié)，最前端的指尖，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不短的指甲，非常尖利的那種……”這個是他真正看到的情況，葉昭一邊描述，一邊觀察著聶仁衍的表情變化。

“不過那個掌印非常大，相比起照片上本來的腳印的比例來說，起碼得有那個腳印的三倍大，而且腳印的輪廓很亂，就像是周圍有一圈毛發(fā)，似乎是毛發(fā)非常厚的野獸的爪子……”這段是葉昭編的，他的語氣跟先前一樣，聽起來就像是依舊在回想自己看到的東西一樣。但是聶仁衍的眼神變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瞬間，雖然他一直看著前方的路，只留了一張側(cè)臉，但是葉昭還是看出來了那一瞬間的變化。

他果然也能看見！

那他為什么不說出來？而且還要裝成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感覺葉昭突然沉默了下來，聶仁衍不解地側(cè)頭看向他，“你——”

剛說了一個字，從道旁斜刺里沖出來很多人，不知怎么回事，從街邊呼啦一下散到了這邊車道上。

“小心！”葉昭驚道。

聶仁衍猛踩剎車，堪堪停在了那幾個人前面。剛停下就被后面的車輕磕了一下，車子又朝前動了十幾厘米。車頭似乎碰到了離車最近那人的腿彎，就見他只是側(cè)頭看了一眼便又轉(zhuǎn)頭看向街邊，似乎那里有什么嚇人的東西般，一臉驚恐。

“怎么回事？”葉昭皺著眉，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聶仁衍看了眼后視鏡，也從另一邊下了車。

后面的車主似乎也被驚到了，從車窗里探出頭來，脾氣有點爆地吼道：“突然剎車有病啊你們！”

葉昭冷冷瞥了他一眼：“前面有人，撞上去你負責(zé)？”話音剛落就聽數(shù)聲極為凄厲的尖叫從街邊響起。又有大群的人邊叫邊朝車道這邊散開，似乎在避讓什么東西。

已經(jīng)走到葉昭身邊的聶仁衍本能地把葉昭拽到身后，然后伸手擋開前面的人，朝人群避讓的地方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

葉昭被他擋著，看不見發(fā)生了什么，剛想開口問，就聽聶仁衍道：“死人了。”

“什么？！”

后面的一排車的車主也都紛紛下車圍了過來，正好聽到了聶仁衍的話，一個個都一臉吃驚地擠進人群的縫隙間，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聶仁衍側(cè)身讓開了一點，葉昭恰好能看到前面幾步路的地方，倒著兩個人，更準確地說，是干尸。

他們的皮膚皺縮著，貼裹在骨骼上，大概是因為皺褶的緣故，膚色顯得灰黃偏棕，看上去就像是包著一層很薄的皮肉的骷髏，十分駭人。

周圍的人大約被嚇傻了，一個個除了讓開那個圈，都呆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