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風雨般的重逢(2)
馮心遠沒說話,把手中的煙摁熄在煙灰缸上,轉(zhuǎn)頭就把司佑撲倒在床上,捧著他的唇就吻了上去。氣氛混合著接吻的水聲,逐漸曖昧起來,他有些不安,張嘴想說話,馮心遠濕潤靈活的舌頭就伸了進去,順著牙齒一路舔舐,當觸及咽喉前上顎的敏感區(qū),他無法控制地顫抖了下。
馮心遠感覺到了,心頭涌上得意,手便沿著司佑的褲縫伸了進去,摸到那緊致的臀部,不輕不重的揉捏著。
倆人像是蛇般交纏在床上,呼吸的頻率交匯在一處,卻有些不協(xié)調(diào)。
當有手終于伸進了內(nèi)褲時,司佑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只這一下,那手就停了。
馮心遠撐起身來,似笑非笑的道:“受不了吧?”
司佑有些不快地說:“你逗我呢?”
“你的身體和思想都還沒準備好接受另一個男人?!瘪T心遠坐起來,垮下肩膀道,“不要用我來代替你的最愛,那沒有意義,那個痕跡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只有時間能沖淡,在上面蓋一塊其他顏色的漆,只能更顯眼。”
司佑沒有動,就這么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對不起?!?/p>
馮心遠長嘆一聲,遺憾無比:他還在期待司佑能夠倔強到死,說“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這下倒好,他的以退為進徹底退沒了,只得果斷撤出戰(zhàn)場。
“我去客房睡?!?/p>
都是男人,司佑自然知道不能和馮心遠睡一起,倒不是什么禮節(jié)問題,而是一起睡,馮心遠就得面對一晚上不時的勃起,這可不是什么舒服事。
“不用,我回房?!?/p>
“你睡這兒?!瘪T心遠笑瞇瞇的道,“說不定我明天早晨還有機會呢?”
司佑囧了,囧之余又對馮心遠這個人了有了些好感。
心機深沈,但是卻把這份算計用在舒服體貼上,只要關(guān)系單純,和馮心遠在一起絕對什么都不用考慮,能夠獲得一份安安靜靜地生活。別人不好說,但對耗盡心力的司佑來說,這未嘗不是一種愉快。
相比之下,同樣心機深沈、老謀深算的芮睿卻總是給人一股說不出來的束縛感,哪怕再單純親密的關(guān)系,如果不能屈服,那最終的結(jié)局就是被壓制。與芮睿的交往是絕對的控制與被控制,不存在平等,甚至沒有扶持與幫助。不能趕上他的腳步,那只有面臨殘酷的被淘汰,司佑必須得拼了命的努力,才能跟在他后面跌跌撞撞地前行。
司佑是真的累了,疲于算計,累于擔心。他只比芮睿大兩歲,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有陌生人同時看見他們倆,都問是不是“叔侄”。他三十歲生日那天,早上洗漱時,一抬頭就在鏡中找出了一縷白發(fā)。
以前,感情線把他在芮睿身邊捆著死死的,他不得不跟上,那些血淚走出來的腳印到底是出于真心還是芮睿的控制,他都已經(jīng)分不清了,走到后來,幾乎是機械式的,屈從于前進的哨聲,就如同芮睿說的,“一聽見哨響就流口水的巴甫洛夫反應”。
現(xiàn)在,他解脫了,雖然茫然無措得看不清前路,但終于能坐下來休息,而不是黑夜白天的追趕。前方的那個身影已經(jīng)越來越淡,終有天,會再也看不清吧?
到那時,就能夠獲得真正的自由。
半睡不醒之際,有個溫柔的吻落在了額頭,司佑聽見耳邊有個低沈的嗓音輕聲細語:“晚安,不要做夢?!?/p>
是馮心遠。
司佑微笑了起來,拉緊了身上的被子,沈入黑暗中。
在司佑正從崩潰中逐漸恢復時,千里之外,芮睿卻正處于暴怒的邊緣。
司佑不在了,無論他怎么找都沒沒有蹤跡。工作、娛樂的地方、家里,他甚至連老家都打了電話,回復全部大同小異。
“不知道啊,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塊兒嗎?”
芮睿明白過來,司佑這是逃走了,而且早有預謀,走得非常干脆絕決。就在他以為情勢穩(wěn)定,最脆弱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司佑從背后給了他狠狠一刀。
這是他沒有料到的,也令他極度震驚的事。
司佑居然敢背叛他?
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他自信都做到十足,那么個有正義感的家伙居然敢就這么落跑了?而且,看這架勢,是不準備回來了?不然的話,他怎么敢就這么跑了?就不怕我報復嗎?
芮睿怎么想也想不通,越想不通他就越焦躁,越焦躁他就越無法正常的思考。等到了司佑離開的第三天,他的焦慮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極限,不得不吃抗焦慮藥,這還不夠,晚上的安眠藥也是必不可少的。
司佑會去哪兒?
手機沒消息,家里聽說去了封信,說是出去學習了,芮睿相信那封信上不會有任何關(guān)于去向的蛛絲馬跡。說到反偵查,能有什么比一個刑警更熟悉的。
那么好幾個瞬間,芮睿甚至想做上幾個大案,到時候司佑就不得不回來了吧?
司佑離開后第六天,芮睿本該輪休,可是他一點兒也不想呆家里,那里司佑的味道太重,他主動要求加班加診,令不少同事大跌眼鏡。
“你覺不覺得芮醫(yī)生最近不太對勁?”
“好明顯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神好滲人?!?/p>
“對啊對啊,我都不敢和他對視!”
“他是不是失戀了?”
“你怎么知道?”
“上次見他發(fā)呆時在紙上畫了半天,好像全是一個人的名字。”
“是誰是誰?”
“我哪知道,他寫完就直接扔了。”
“你不會撿回來?。 ?/p>
“他扔廁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