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傅度秋站在身后時,段唯心里冒出的唯一想法就是:跑。
以前臨時標記的時候,也許是對方刻意壓制了自己的信息素,才讓他沒有感覺到強烈的不適應。而現在,因為易感期的原因,對方的信息素不受控制,氣勢滔天地充斥了整個教室,乃至一瞬之間,段唯就被白松香的味道給裹挾了。
想起半年之前彭炎的那次易感期,段唯渾身開始發(fā)怵,彭炎當時他都應付不過來,更別說是傅度秋。
想到這里,他象征性的動了動,誰知段唯手腳發(fā)軟,還沒有來得及熄屏的手機掉在了地面上。啪嗒一聲,他和傅度秋的聊天記錄就這樣擺在了兩人面前。
段唯:“……”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他現在再也顧不得什么,推開身后的人去拿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誰知對方卻快他一步,搶先彎身,一雙修長的手牢牢按住手機兩側。
“給我……”
段唯連忙去搶,可他現在的力氣在一個處于易感期的Alpha面前簡直是螳臂當車,傅度秋只需輕輕用力,手機就能全然落在他手里。
片刻的功夫,上面殘留的消息一覽無遺,段唯卻是依舊沒有放棄抵抗,在傅度秋準備往上翻的間隙里,空出一只手按住了手機右上側的熄屏鍵。
光亮在兩人之間倏然消失。
“……”
周圍一片黑暗,段唯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微微的喘氣聲,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飄過了各種各樣的說辭,連在路上撿到的手機這種蹩腳的理由都想出來了。
良久之后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傅度秋。
而對方此刻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傅度秋神色十分平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看見一樣,全然沒有上一次彭炎易感期時的不受控制,反而還比平時多了幾分氣定神閑。
如果不是這滔天的信息素,眼前的傅度秋簡直就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見他不說話,段唯也不好直接解釋,于是只能試探性地問道:“你看到什么了?”
他緊張的心情簡直就把“心虛”兩個字直接寫在了腦門上,讓本來還因為之前的事壓著怒氣的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他側過頭,慢條斯理地把手機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輕聲說:“你覺得我看到什么了?”
“……”對方這種態(tài)度反而讓段唯覺得自己言多必失,干脆什么都不說了,站在原地裝死。
就這樣安靜了一會兒,傅度秋突然出聲道:“你有弟弟?”
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段唯想都沒想,就隨口回答道:“沒有啊?!?/p>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找補,就看見傅度秋微微點了點頭,隨后輕聲問道:“那你每天晚上哄誰睡覺呢?”
段唯:“……”
段唯實在沒有想到半年前隨口說的一句土味情話被傅度秋記到現在,但他反應過來,現在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上上策,于是一臉疑問道:“什么?我沒哄誰睡覺啊?”
他此刻精湛的演技不去考電影學院簡直就是埋沒人才,傅度秋笑著沒有回答,繼續(xù)說道:“高二的數學題難嗎?”
“……”
“你要是不會寫,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傅度秋慢慢靠近,而段唯慢慢后退,直到把對方逼到門后的角落里,才慢慢說道:“沒有必要特地注冊一個號問我?!?/p>
傅度秋這樣的反應簡直是出乎段唯的意料,他以為對方起碼會刨根問底,然后痛斥自己一個小時。
誰知傅度秋卻是早就知道了一樣,不意外不生氣,反而還有些調戲的意味。
因為不在意料之中,段唯也有些無從下手。他張開的嘴動了一下,隨后又合上,試圖做最后的掙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是嗎?”傅度秋笑了笑,把放在桌上的手機拿過來遞到段唯面前,似乎并不想給對方任何回旋的余地,輕聲說道:“那你打開手機?!?/p>
手機因為他的觸碰亮起了鎖屏,微弱的燈光將倆人之間的縫隙照亮,他們此刻離得很近,段唯被他困在角落里,強烈到無法忽視的信息素纏繞上他全神,段唯的面上已經不受控制地露了怯。
見他不說話,傅度秋并沒有再逼下去,而是把手機重新塞回段唯的手里,指尖觸碰到的一霎那,他輕輕皺起眉頭,說:“你的手好涼?!?/p>
剛剛跑過來的時候十分焦急,段唯把外套扔給彭炎,自己只穿了一件T恤就趕到了教學樓,被傅度秋這么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有些冷。
見狀傅度秋把自己身上的校服脫了下來,不顧段唯的反對將衣服套在了對方身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段唯才發(fā)現傅度秋有些不對勁。
從進門到現在,對方一系列的行為都和平常無異,但脫下衣服后,鎖骨處的紅痕立馬出現在了段唯的視野里。那痕跡大片大片的覆蓋,見狀他驚訝的問道:“你怎么了?”
話音剛落,他想起來以前有誰說過,Alpha如果在易感期時沒有及時注射抑制劑,就會有不良反應,輕則起紅痕,重則進醫(yī)院。
見狀他連忙說道:“你還沒有注射抑制劑嗎?我去給你找一支來吧?”
說完他剛準備開門,就被傅度秋抓住了手腕,對方笑了笑,上下打量著段唯,說:“你知道我是在易感期嗎?”
他說話的時候漫不經心地,似乎這迫在眉睫的易感期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連段唯都比他著急,說:“我當然知道啊。”
“那你知道Alpha的易感期,”傅度秋接著說:“對于Omgea意味著什么嗎?”
說完這句話,剛剛還急著出去的段唯突然沉默了。
成為Omega之后他也偶爾聽生理課,自然也知道Alpha的易感期對每一位Omega來說都是一種危險的象征。
這個時候的Alpha比往日里更加強勢,對自己的Omgea占有欲極強,如果喪失理智,更是有強制終生標記的風險。剛剛段唯來時大腦子里全是一股沖勁兒,全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他現在雖然能夠接受傅度秋這強烈的信息素,但不代表傅度秋就能夠忍住一個Alpha的本能不傷害自己。
想到這里,段唯腦海中霎時敲響了警鐘,想逃卻是無所遁形。而傅度秋越靠越近,等到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一拳遠的時候,段唯終于有了些怯意,抖著聲音說:“你想干嘛?”
“你覺得我想干嘛?”
傅度秋回答得很快,即使大腦一片混沌,但說話時卻是全然清明:“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對吧?”
“……”段唯側過頭,感受著傅度秋的呼吸灑在自己的脖頸間,耳朵不自覺地紅了。
見他躲避,傅度秋卻沒有停止靠近,呼吸停留在脖頸和耳垂之間,輕聲說:“所以你怎么敢來的?”
傅度秋說話的聲音明明不帶任何旖旎,可是進了段唯的耳里,他竟然品出了些撩人。他不知道傅度秋說的話有幾分真切幾分混沌,用手抵住對方的胸膛,說:“我給你找一支抑制劑……”
他略帶些抗拒的動作并沒有阻撓Alpha半分,甚至讓傅度秋不禁皺起眉頭。他情不自禁地抬手覆上段唯那脆弱的后頸,感受著面前Omgea本能的戰(zhàn)栗,輕聲說:“不用抑制劑,我要這個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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