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這孩子還沒親政,平時除了被綁著上朝之外,大多數(shù)時間都宅在自己的寢宮里。
作為宮里地位最低的小太監(jiān),米稻能夠直接接觸齊昭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米稻雖然也有想過買通上頭的太監(jiān),讓他直接進齊昭的寢宮伺候。但這么做會顯得非常出格,因為小暴君齊昭脾氣古怪,陰晴不定,雷點爆點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很多人不敢攬這差事,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了。
宮里最怕的,就是出格了,盡管也有人打著“富貴險中求”的算盤想進皇帝寢宮伺候,但他們肯定會受到格外的關注,就算齊昭不在乎這人是從哪里來的,但其他的宮人卻絕不會漏掉這些細節(jié)。
現(xiàn)在柳家才剛出事不久,米稻說什么也要捂好柳和安這個馬甲。
于是,經(jīng)過再三打聽之后,米稻了解到齊昭這孩子雖宅,但有時候還是會去御花園玩泥巴的——不是。
就這樣,在米稻于御花園的各大沃土旁蹲點的第七天,他終于等到了傳說中的……鄭太后的面首。
那時,米稻正窩在御花園深處的一片小樹林里,守著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小地窯,烤著偷來的紅薯。
突地,他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驚叫:“狗奴才!你長沒長眼睛?!竟敢弄臟本公子的衣服!”
米稻一聲“臥槽”,嚇得趕緊把那悶火給滅了,竄進灌木叢里躲著。
遠遠的,只見那流水小亭里,有一白衣公子模樣的男人,他將手里折扇扇得飛起,瞪著眼前的太監(jiān),滿嘴怒罵。
那太監(jiān)看起來是那面首的貼身內侍,磕頭如搗蒜:“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那面首罵罵咧咧許多句,一下子說什么“這可是太后娘娘賜的衣服”,一下子又說什么“新來的那些狗東西竟敢跟我爭寵”,罵完還覺得不痛快,連往那太監(jiān)身上踹了好幾腳。
米稻:“……”太慘遼,真的是單單看著都讓人覺得肉疼。
米稻也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劇情,不過他自己現(xiàn)在是泥菩薩一個,可沒什么本事去救人,柳和安的人設雖然有善心,但絕不是圣父,所以就算米稻不出手也不會崩人設。而且在不了解游戲走向的情況下,米稻決定不對劇情進行過多的干擾,要是不小心亂了他自己的劇情線,那就太糟糕了。
米稻就這樣蹲在原處望天,就等著那一主一仆離開,卻不想那面首語言能力驚人,打罵了好一陣子也不見停的。
就在米稻想辦法讓自己先開溜的時候,他看到在自己面前這條石板路上,正走過來了一個小太監(jiān)。
這小太監(jiān)穿了一身稍嫌寬大的太監(jiān)服,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模樣,個頭不高,細胳膊細腿的,骨瘦如柴,活像餓了好多天沒吃飯的小難民。
不過說他像難民,卻又好像不太對。這小太監(jiān)雖瘦,皮膚卻很白,甚至隱隱透出了底下的青筋。還有那一雙眼睛,幽幽發(fā)亮,極具侵略性,想來是入宮不久,還沒有被馴養(yǎng)出乖順的奴性來。
米稻眼看著這不知情的可憐娃子要往那亭子走,他驚了一跳,也沒多想,從灌木叢里一伸手,就把那孩子給扯了過來。
那小太監(jiān)一個趔趄跌坐在土里,剛要說話,就被米稻捂住了嘴巴。
小太監(jiān)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森森地盯了米稻一眼,沒鬧。
那頭面首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響,當即停下了打罵,警惕地問道:“誰?!是誰在哪里?”
米稻趕緊“喵喵”了兩聲,假裝自己又萌又可愛。
小太監(jiān):“……”
面首聽罷,“嘖”了一聲:“原來是野貓,晦氣!走了!”說著,離開了亭子,他那貼身太監(jiān)急忙忍痛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跟著走了。
見他二人走遠,米稻這才松開了這小太監(jiān),松了一口氣。
這時,那小太監(jiān)萬分厭惡地用袖沿擦了擦嘴巴,小小的眉頭緊緊皺起,開口頗有威儀地問他道:“你是個什么東西?太監(jiān)么?”
米稻看他這副小大人的模樣,樂了:“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小太監(jiān)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