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調(diào)查了兩年時間,依舊沒能得到關(guān)于陳半佛的半點線索,但唯獨陳半佛與張玫瑰私下有無見過面,她不敢否定,畢竟這兩人都是與老佛爺最親密的人。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鐘謄有些無趣的低頭看手機(jī)消息,忙著給他那些鶯鶯燕燕們發(fā)情話。
他們車子抵達(dá)鴻途酒店的時候,停車場上已經(jīng)停著不少豪車,甚至還有幾個洪山會的小弟在停車場上放哨。
因為這場忌日宴上邀請的除了內(nèi)部人員外,其余都是老佛爺生前關(guān)系匪淺的老友,且目前都是在各個領(lǐng)域的大佬,所以整個宴會的安保十分的嚴(yán)格,即便是拿著邀請?zhí)?,即便是如今身為老佛爺?shù)呐畠?,顧笙依舊要接受超過叁重關(guān)卡,停車場第一層,上電梯后第二層,第叁層的時候則還需要過機(jī)檢查有無攜帶武器。
最后一層的時候就連在外頭總是彬彬有禮好脾氣的鐘謄都忍不住冷笑:“黑社會就是不一樣,比起國宴還要嚴(yán)?”
顧笙可沒理會這男人,章程這邊很自覺的站在東南角一側(cè),這里絕大部分都是各位大佬帶來的保鏢暫時休息的地方,雖是忌日宴,但等級分層還是十分的明顯。
作為老佛爺唯一的女兒跟女婿,顧笙一出場自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手里捏著叁根香,起先是畢恭畢敬的給前邊那張半米大的遺像鞠躬。
張馳真長得一點兒不像張玫瑰,如若要挑出相似之處大概便只有那雙眼睛,那雙與老顧一樣都是略上挑的眼尾,依舊能窺出其年輕時候的風(fēng)流。
不過在忌日宴上卻沒看見一直活在傳聞中的陳半佛,不知道這男人是因其他事耽擱還是刻意壓軸給大家下馬威,總之遲遲未倒,但未曾有人敢有所微詞,畢竟陳半佛在洪山會的地位眾人心里有數(shù),如果不是陳半佛,洪山會遲早要玩完。
這邊洪山會的幾個老骨干已經(jīng)上前跟顧笙攀談起來,這幾個年過七旬的老家伙都是當(dāng)年跟著張馳真打江山的人,且還是堅定的“?;逝伞?,也就是所謂更看重老佛爺?shù)难壸铀?,?dāng)然了,這其中有多少自己的私心很難說,畢竟掌控一個草包花瓶總好過被一條毒蛇反噬。
“陳半佛前兩日替你解決了叁合會的人?”其中一個老骨干拄著拐杖,年逾八十,但依舊人老心不死,分明已經(jīng)退居二線,但依舊想著當(dāng)年與張馳真打天下的種種過往,也是這些年最反對陳半佛完全接管洪山會的其中一人。
顧笙淡笑道:“戴老,我如今勢單力薄,斗不過人家啦?!?
戴老冷哼一聲,“白眼狼一個,遲早要反噬,還以為整個香江是他的么,我跟老佛爺打天下的時候,他人都沒打娘胎出生,現(xiàn)在倒好,這些年以為做了幾件大事,就想著吞了整個幫會,胃口不小,真不怕陰溝里翻船!”
這邊戴老話音剛落,原本還嘈雜的大廳忽然間跟沒了聲似的。
這氣氛更像是風(fēng)平浪靜的湖泊里投入了一顆核彈,頓時炸得風(fēng)浪四起。
在洪山會向來地位不輕甚至眼高于頂?shù)鸟R叁爺此時卻畢恭畢敬的落了半步跟在為首的男人身側(cè)。
男人只穿著一套簡潔的深灰色西裝,一邊走一邊跟身邊的馬叁爺談笑風(fēng)生似的,臉上掛著好整以暇的笑意,臉上絕無因為今日是老佛爺?shù)募扇昭缇凸室獍逯樀男市首鲬B(tài),反而恣意灑脫,仿佛周邊的一切皆對男人而言不過爾爾。
這節(jié)骨眼甚至不需要身邊的任何人去提點這人便是名動香江的“陳半佛”,因為他的出場注定了成為今日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
顧笙此時所在的位置并不明顯,她在祭拜過后便退至稍微靠角落的位置,一來是疲于應(yīng)酬那些所謂“保皇派”的諄諄教誨,一邊是想暗中觀察今日到場的所有人。
不過她那樂于在這樣的場合打交道以拓展人脈的丈夫卻是穿梭在不同的人中,與他們談笑風(fēng)生,即便明知道對方是黑社會,但依舊談得起勁兒。
鐘謄手里甚至拿著一杯香檳過來,一般忌日宴儀式后基本上跟一般的宴會差不多,明面上的任務(wù)是給已故之人祭拜,但實際上私下卻都在忙著拉攏各自的人脈關(guān)系。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拉,不過你們洪山會總不能用臉來講話吧?”
鐘謄打趣著呷了一口香檳,眼光卻直直鎖著對面的人,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認(rèn)為對方是個只有皮囊的廢物,畢竟這與外界傳聞冷血變態(tài)的陳半佛簡直天壤之別。
顧笙手里拿著紅酒杯,還未品一口,聽見鐘謄的話也朝著對方看去,忽然整個人猶如磨雷劈似的怔在原地,渾身血液逆流,呼吸一瞬間的凝滯。
那張臉,那個神情,那個談笑風(fēng)生的模樣……
還未等她從驚詫匯總回神,便看見男人在作為祭拜后便將目光看向她這邊。
身邊的鐘謄跟之前換了個態(tài)度,徑自朝著走過來的人笑道:“小佛,久仰久仰,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陳半佛那雙含笑的眼睛卻是在打量過鐘謄后才重新落在顧笙的身上,瞥了一眼她似乎一口沒喝的紅酒,才道:“你夫人最喜歡的是雞尾酒,紅酒的話只喝絕版的拉菲,這人挑剔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