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昭武二十九年三月初六,大吉,宜婚嫁。
安遠侯世子趙瑨迎娶新婦,鼓樂喧天,聲勢浩大。
靖安伯次女謝蘭綺出嫁,十里紅妝,送嫁的隊伍很長,前頭進了安遠侯府,后頭還在靖安伯府。待嫁妝全部進了安遠侯府,安遠侯趙肅的一眾妾室,也算見慣了富貴,依然震撼得瞠目結舌。
“乖乖,這是陪嫁了多少?”
“嫁妝單子都有一人長,田地、鋪面、金銀珠寶無數,聽說連掃帚上都拴著銀鏈子。咱們世子,這是娶回來一尊財神啊。”
眾妾眼中不覺露出羨色,尤其是生有子女的,更是眼熱。
“伯府嫡女,嫁妝豐厚,難怪小四說他大哥笑得臉都要開花了。咱們世子高興著呢?!卑策h侯府四少爺的生母笑吟吟道。
“呵,小四別機靈過頭了,仔細馬屁拍到馬蹄子上。正院里那位,臉上可沒一絲笑模樣?!?/p>
正院那位,可不就是安遠侯夫人駱氏,眾妾或多或少都受過她的折磨,都忌憚她,一時沒了言語,只有眼神亂飛。
“樣樣都好,就是……”片刻后,有人小聲嘀咕,“讓那位拿了短,也是可憐?!?/p>
說著可憐,語氣里卻帶著優(yōu)越感,以及難以覺察的對看好戲的期盼。伯府貴女又如何,嫁妝豐厚又如何,生不了孩子,日子指不定還不如她們呢。
......
謝蘭綺不知她被人可憐了,當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此刻,喜轎終于進了安遠侯府的大門,穩(wěn)穩(wěn)的落了下來。
嫁衣華麗繁瑣,穿了一層又一層,鳳冠沉重,轎夫抬得再穩(wěn),依然有顛簸的感覺,又悶又顛,還不許喝水,很不舒服,轎子一停,謝蘭綺竟然松了口氣。
轎簾掀開,謝蘭綺頭上蒙著蓋頭,聲浪直沖而來,耳朵里一陣嗡嗡聲,她又渴又難受,半站起身,腿一軟,眼看要跌坐回去。
趙瑨忽然越過喜娘,伸手握住謝蘭綺的右手一撐,他力氣極大,謝蘭綺順勢站穩(wěn)了。
雙手相握,肌膚細膩,綿軟無骨,趙瑨心神一蕩,五指合攏,握得更緊了。
謝蘭綺抽了抽手,拽不動,也不再管他,任他牽著進了正廳。要拜堂行禮了,趙瑨松了手,手心輕輕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下,不方便講話,只能以此安撫她不要緊張。
常年習武,趙瑨的手心帶著薄繭,還比不得她手背肌膚細膩,微微的癢,謝蘭綺飛快的撓了兩下。
行完拜堂里,送進了洞房。
趙瑨從喜娘手里接過喜稱,能穩(wěn)穩(wěn)的開兩石大弓的手微微顫抖,手心沁出汗水,隨著顫動的喜稱挑開了喜帕,一張容色逼人的芙蓉面露了出來。
洞房里的夫人們眼睛一亮,一時忘了言語。
“稱心如意?!毕材镎f著喜慶的吉祥話。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蓖宓娜7蛉丝匆谎酆π叩皖^的新娘子,又看一眼喜得心花怒放的新郎官,笑著說道。
挑了喜帕,后面要行合巹交杯禮。
全福夫人將預備好的溫熱的酒倒在兩個小巧的金杯里,杯柄用紅線系在一起,一杯遞給趙瑨,一杯遞給謝蘭綺,兩人接過,各自呷了一口。然后,全福夫人把兩個杯子調換過來,讓他們再呷一口。
趙瑨接過謝蘭綺的杯子,在她碰過的地方啟唇,將金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一陣悶笑聲響起。
謝蘭綺捏著趙瑨的杯子,輕輕沾了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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