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歡?！倍诽祛濐澪∥〉?。

江越展開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小一團的丁樂天，眼神銳利道：“那就自己來?！?/p>

站立的姿勢實在太為難丁樂天，丁樂天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已經(jīng)丟臉地哭出了聲，吸著鼻子，又開始犯結(jié)巴的老毛病，“江、江越……幫、幫幫我……”

“真沒用?！苯嚼涞?，手臂垂下，箍緊了丁樂天，俯身給了他一個深吻，直吻得丁樂天哼出了聲，猛地將兩條細腿盤上自己的腰際，江越撐著墻壁慢慢占有了他，丁樂天雙手攀在江越的肩膀上驚叫連連，邊哭邊道：“不、不行……太脹了……”

“行的?！苯矫鏌o表情道，“抓緊?！?/p>

一場浴室里的歡愛直做到了丁樂天手指泛白，渾身軟成了一灘泥，在江越身上都快掛不住才結(jié)束，嗚嗚咽咽地由江越抱著回到了宿舍狹小的單人床上。

江越抽了毛巾，給躺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擦頭發(fā)。

丁樂天抽抽搭搭地委屈道：“我、我腿好酸……明、明天軍訓(xùn)怎么辦？”

“那就不去了?！苯降馈?/p>

丁樂天把眼淚抹在他胸膛上，小聲啜泣道：“不、不行的?！?/p>

“行的?！苯饺嗔巳嗨哪X袋，把人抱了個滿懷，平靜道，“我說行就行?！?/p>

之后丁樂天果然沒再去軍訓(xùn)，江越申請了個助手的名額，直接讓丁樂天陪他一起去實驗室，丁樂天怯生生地跟在他后面踏入天才之地，江越什么也不要他做，叫他乖乖地坐在實驗室的休息室里吃點心，玩電腦。

中午，江越帶上丁樂天去吃飯，丁樂天眼睛亮亮道：“江越，你們休息室有傘，你昨天沒發(fā)現(xiàn)，是不是？”臉上帶著竊喜，像是發(fā)現(xiàn)了江越這個天才也會犯錯一樣的凡人的欣喜。

江越‘嗯’了一聲，丁樂天聽出了他的鼻音，“你感冒啦？”

“沒有。”江越忍住了去摸鼻子的沖動。

下午的時候，江越感冒更厲害了，連打了幾個噴嚏，同組的學(xué)長驚訝道：“天才也會感冒嗎？”

江越起身，“我先走了。”

“行，你走吧，昨天你就說不舒服，你去不去……”學(xué)長在江越冷漠銳利的眼神中慢慢把‘校醫(yī)室’三個字憋回去了。

敲了敲休息室的門，江越推開門，對上滿嘴點心渣子的丁樂天道：“回去了。”

“好?！倍诽斐榱藦埣埥聿亮瞬磷?，忙起身站到江越身邊，看了一眼江越泛紅的鼻頭，小聲道，“要吃藥嗎？”

“不用。”江越皺了皺眉。

“你昨天是不是沒有吹頭發(fā)？……又淋了雨，不吃藥……那要喝、喝粥嗎？我們班有人軍訓(xùn)發(fā)燒暈倒了……天然也還是會發(fā)燒感冒，你、你要當(dāng)心呀……”

……

“咚咚?！?/p>

門被敲響，江越猛地睜開眼睛，“進?！?/p>

“江院，”門外助理道，“晚上鄭局想請您一起吃個飯，您看？”

“不了?！苯狡鹕?，身上西服筆挺，抬手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腕表，修長的手指上一枚簡單的戒指閃著微光，“明天我休息?！?/p>

“知道，”助理曖昧地一笑，“您結(jié)婚紀念日嘛。”

江越不置可否，神情是一貫的冷淡，褪去青澀動人的少年感之后，他渾身上下就只剩下了銳利無匹的疏離感。

只有在他身邊工作了四五年的助理才敢輕輕對他開這樣一個玩笑。

反正是江院的結(jié)婚紀念日，那種日子還是能稍微輕松一點的。

助理目送著江越離開，心里再次感嘆，江院的另一半也太幸福了，江院人帥不說，性格又那么不食人間煙火，卻能年年都堅持過結(jié)婚紀念日，無論去哪出差，都會買一盒當(dāng)?shù)氐奶枪?，說他的另一半喜歡吃糖。

羨慕，太羨慕了，助理悄悄搖頭，怎么好男人都結(jié)婚了。

關(guān)上車門，江越深吸了口氣，又夢見以前的事了，總是在快臨近的時候才舍得讓他做一點夢，江越虛無地笑了笑，真是吝嗇。

明朗的天氣陽光大好，綠樹投下了濃密的陰影，蔣渠抱著一束百合進入墓園，遠遠地已經(jīng)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墓前。

“來了。”江越淡淡道。

蔣渠‘嗯’了一聲，沉默地把手上的花放到墓前，墓前已經(jīng)放了一束白玫瑰和幾個精致的糖盒子，他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男孩羞澀的笑臉上，眼睛又是一瞬酸澀。

十年了，他還是沒有辦法忘記那個總是哭哭啼啼的小結(jié)巴。

兩人安靜地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年少的劍拔弩張隨著那個男孩的離開一起埋葬了。

蔣渠待了一會兒，對江越道：“走了?！?/p>

江越點了點頭，目光凝結(jié)在灰白的墓碑上。

他一個人長久地坐著，靜靜地在流逝的時間中享受他的紀念日。

九月十七。

丁樂天的忌日。

他學(xué)會愛的紀念日。

——小結(jié)巴，江越仰起頭，無聲地喚了一聲，十周年紀念日快樂，我……有點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