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怎么樣，聽說今天和方姝約會了？”程燃剛回辦公室，立刻接到了好友林逸笙的電話。

林逸笙雖是瞳瞳的主治醫(yī)生，但脫了白大褂之后，也只是程燃眾多損友中的一個，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喜歡看熱鬧的家伙。

程燃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拉開椅子才問：“聽誰說的？”

“嘖，你怎么總是亂抓重點?！绷忠蒹侠蠈嵔淮?，“除了老駱還能有誰?！?/p>

程燃和駱先輝是結(jié)識在生意場上沒錯，但這中間過程還挺曲折。那時候程燃還沒畢業(yè)，他的個性其實并不適合涉足商圈，家人也是十二萬個不同意，但他最后還是選擇了辦娛樂公司。

早期剛?cè)胄械臅r候，因為脾氣太硬得罪了不少人，駱先輝就是其中一個。

后來也算不打不相識，那會兒程燃和林逸笙身上還一股子少年人的沖動勁，遇到不平也愛拔刀相助，卻是在意外中幫了駱先輝的朋友。之后就算交好了，但也只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

再后來程燃主動向?qū)Ψ缴炝碎蠙熘?，給對方送了個項目，他自己賺的非常少，但總算交到了駱先輝這個朋友。再后來幾人常聚在一塊，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臭味相投”。

“我也是不懂了，老駱特意給方姝騰出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為什么你此刻還有空接我的電話？”

程燃安靜了一瞬，“方姝走了，吃完飯就離開了?！?/p>

林逸笙也安靜了片刻，卻是三秒鐘不到就立刻爆發(fā)出一陣大笑聲。他在電話那頭對著不知道是誰的人說了聲：“給錢給錢，我就說這次約會要黃，你也太看得起程燃了。面對方姝他不敢的，他什么都不敢做?！?/p>

程燃：“……”

那邊出現(xiàn)另一道聲音，帶著幾分鄙視，“程燃，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程燃早就知道這兩個混蛋在等著看自己笑話，他打開旁邊的文件夾，一邊忙公事一邊問：“你們倆在一塊？”

“沒有，開著視頻呢?！绷忠蒹系?，“就是想現(xiàn)場直播下，你第一次約會慘敗的盛況！”

“如果不是因為瞳瞳，我可能早就和你絕交了?！?/p>

林逸笙太了解程燃了，所以聽了他這話笑的更加開懷，“看見沒，惱羞成怒了?！?/p>

駱先輝也忍不住問：“我不是說了，吃完飯邀請她參觀你辦公室，然后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午休’一下……”

“你以為我不想，方姝說她下午有事?！背倘籍斎恢?，方姝不可能是真的有事，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出現(xiàn)在公司罷了！

方姝現(xiàn)在對他的事，真的越來越無所謂了。

電話那端再次陷入短暫的安靜，之后又是越發(fā)歡樂的爆笑聲。程燃氣得直接掛了電話，可沒過一分鐘，放在桌上的手機就再次響了。

“還沒笑夠？”程燃接起來，語氣不善，“我現(xiàn)在沒心情和你們逗樂?！?/p>

林逸笙賤兮兮地咳了兩聲，“不是，就是來關(guān)心你一下。老駱忙去了，少了一個人看你笑話，你可以放心大膽地訴苦了！”

程燃冷笑了一聲沒理他。

“其實可能是之前一直隱瞞關(guān)系，現(xiàn)在你忽然像是要公開，人家覺得不適應吧?！绷忠蒹想y得說出句正經(jīng)話，倒還算說在了點子上。

程燃沉默了下，“但你知道原因?！?/p>

“我知道，瞳瞳的情況越來越好，現(xiàn)在也開始黏你了，你媽就每次見你都提離婚的事?！绷忠蒹蠂@了口氣，“你想把關(guān)系公開了，那樣你媽礙著程家的面子，就不能怎么樣了是嗎？”

程燃將手中的鋼筆扔在桌上，筆身在桌面上滾了好幾下，然后卡在了前方的相框那。

相框里面放的是一張“全家福”——方姝陪著瞳瞳在療養(yǎng)院草地上玩耍，他當時正坐在旁邊的石椅上看，后來心念一動，于是就將手機調(diào)成了自拍模式。

那大概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全家?！绷?，雖然看起來很不正式，瞳瞳和方姝在照片的最中心位置，而他只占了小小的一角，但是……至少三個人都出境了。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和方姝兩情相悅，將來的路也不會好走，你們之間隔著程曦，還有——”林逸笙道，“更何況你現(xiàn)在也沒法確定方姝心里究竟還有沒有你?！?/p>

“我知道?！背倘继帜罅四竺夹?，這些道理他又怎么會不懂，“但我還想努力一下。”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程燃自嘲一笑，“還沒結(jié)果呢。”

林逸笙：“……”

其實林逸笙很不懂程燃的堅持，那些年他雖然和程燃不在同一個學校，但對兩人的事也算有所耳聞。更何況程燃三不五時就會抱怨，那個差生如何如何，那個差生如何如何，但其實明白人都聽得出他語氣的變化，到了后來，程燃話里的可不再是嫌棄那樣簡單。

程燃雖然一直嘴硬，說自己不可能喜歡那樣的女生，但后來，他應該是喜歡了吧？

程燃的家庭背景和方姝截然不同，應該說成長環(huán)境完全是方姝的反面。前十八年，他的人生是早就規(guī)劃好了的，接受基本教育，然后和程曦一起出國。

程曦是他的雙胞胎妹妹，他們在某些本質(zhì)上卻并不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