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松挑眉看了看床,隨便解開了幾個扣子就很自覺地坐了上去,然后對著站在房間門口的江跖笑了起來,笑容里風(fēng)情萬種:“寶貝,這兩天你睡沙發(fā)吧?!?/p>
江跖:“……”
好在他也沒有跟外人一起睡的習(xí)慣,睡沙發(fā)倒是讓彼此都舒服。
謝晚松在大床上滾了一會兒,拿著手機刷了刷頁面,可惜山間信號不好,某家的移動網(wǎng)信號抵達不到,速度慢到令人發(fā)指。
謝晚松硬著頭皮試了幾次,最后氣急敗壞地把手機往床上一扔。
他走出臥室,客廳的陽臺門開著,偶爾吹進來一陣清爽的風(fēng)。
玻璃門外能看到江跖的背影,男人的身型高大寬厚,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他高挺的側(cè)顏,以及閃爍在唇邊的那一點火星。
“偷偷抽煙可不好啊?!?/p>
他也跟著擠在陽臺上。
江跖便轉(zhuǎn)過臉來看他,深邃的眉目在月下照射出一片陰影,這般看來男人的瞳孔并非是純黑色的,而是淺淺的棕色,琉璃一般的色澤。
謝晚松看了一會:“你混血嗎?”
江跖深深抽了一口煙,看著白色的煙從唇齒間吐出,順著鼻尖向上浮去。
他微微一笑:“大概吧。”
這是謝晚松第一次見到江跖笑起來的模樣。
他平時總是冷冰冰的一張面容,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卻從未想過這般冷的人笑起來會是如此引人注目。
若是放在以前,江跖一定會是謝晚松喜歡的長相。
會是他愿意起早貪黑,端茶倒水追求的那一類人。
但如今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之后,謝晚松對于戀愛早已經(jīng)麻木,甚至提起來除了覺得這兩個天真的詞好笑以外,他毫無動容。
其實謝天勇說的挺對的,他確實不懂得什么叫做/愛,在他看來任何在別人身上投入的多余情感都是無用的,他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學(xué)會了如何去愛自己,將自己徹徹底底的保護了起來。
謝晚松也笑了笑,撐著下巴,對江跖伸出手:“還有嗎,我也要一根?!?/p>
他點上煙,含在嘴里。
微風(fēng)吹亂他的黑發(fā),黑夜里的肌膚白的更為顯眼。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了?!?/p>
謝晚松忽然開口。
“那一晚她就像往常一樣把我哄睡著后,穿上了紅色的嫁衣,在床頭上吊?!彼[起眼,像是陷入了永無止境的回憶。
“我記得很清楚,當(dāng)我睜開眼睛時,看到她的腳懸在半空,嘴唇青紫,黑色的頭發(fā)遮掩了大半張臉?!?/p>
在往后的兩年內(nèi),謝晚松夜晚一閉上眼,眼前出現(xiàn)的都是這張面孔。
江跖問:“你害怕嗎?”
謝晚松便笑起來,眉眼彎彎,眼底像是浸入湖水中的月影。
“我怕得要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