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生原本糾結著,是繼續(xù)留在周末身邊,還是繼續(xù)爬山。看到杜敬之后,嚇得一哆嗦,趕緊往后退著走兩步,然后苦笑著跟周末說:“吶,周末,我先繼續(xù)爬了,你休息吧?!?/p>
周末的注意力全在杜敬之身上,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就進了涼亭,根本不理會女生走沒走。
杜敬之清咳了一聲,走回原來的位置坐下了。
等那個女生走了,杜敬之才主動開口:“你跟那個女生……”
“她崴腳了?!敝苣┗卮?。
“套路,都是套路!”
“嗯?”周末不解地問。
“啊……沒事?!倍啪粗尚α藥茁暎跊鐾だ锢^續(xù)休息。
周末看了看他身邊放的東西,又看了看他的模樣,忍不住問:“我剛才看你走路有點瘸的樣子?!?/p>
“別提了!”他立即氣惱地說了一句,“我今天穿的是新鞋,外加我媽準備工作充足得有點過頭了,怕我爬山腳臭,往鞋里倒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小蘇打。我這腳也不知道是被小蘇打泡的,還是新鞋磨的,都出血了?!?/p>
周末蹙著眉,走到了杜敬之身前蹲下身,去脫他的鞋子。他下意識地縮腳,連帶著推周末:“沒事沒事,我能挺住?!?/p>
“我看看。”周末沒理會他的拒絕,知道杜敬之的拒絕就跟欲拒還迎似的,都是虛假的客氣,依舊我行我素地脫了杜敬之的鞋,然后就看到白色襪子上的血跡,以及大腳趾處的漏洞。
杜敬之“嘿嘿嘿”地傻笑了兩聲,緩解尷尬氣氛。
周末沒在意,直接小心翼翼地脫掉了他腳上的襪子,去看腳上的傷。腳底板被泡得有些發(fā)皺發(fā)白了,前腳掌兩側出現(xiàn)了些許破損的傷口。
緊接著,周末放下自己的包,毫不在意地直接放在了地面上,從里面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之后幫杜敬之沖洗腳,然后從包里拿出了幾個創(chuàng)可貼,幫他貼上了。之后又用同樣的方法,幫他處理了另外一只腳。
這回,沒有鞋的束縛,杜敬之覺得好多了,活動著腳趾,看著周末蹲在一邊,拿著他的鞋一頓往外倒小蘇打。
“剛才跟你一塊的那個女生,我以前罵過她?!倍啪粗蝗辉谶@個時候說了一句。
周末沒太在意,杜敬之的脾氣不太好,罵過的人不少,不過女生倒是很少罵,于是問:“她欺負你了?”
“你覺得有幾個女生敢來欺負我?”
“也是?!?/p>
“剛入學的那學期的元旦晚會,她不是跳了一段舞嘛,然后黃云帆就看上她了,一個勁地叫她是女神,開始追求人家。他們倆在一塊,就跟童話故事似的,翻版的美人與野獸?!?/p>
周末弄鞋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問:“你是因為那個胖子追那個女生,才罵她的?有點過分了。”
“哪啊,我閑的啊,管這個,主要是那個女的不地道,不答應黃胖子吧,還不拒絕,就一直吊著,還讓黃胖子給她買這個買那個的。黃胖子也不是大款,后來干脆偷他爸的錢給那個女的買東西,讓他爸給干了一頓。在這之后我先是把黃胖子收拾了一頓,然后又去把那個女的給罵了,那女的現(xiàn)在看到我就跑?!?/p>
“你那個胖子朋友也是蠢。”
“確實蠢,被吃了迷魂藥了似的,什么事都干,我就跟他說,會讓你誤入歧途,不往好方向奔的,就不良配,都是婊子!以后找女朋友也是,要找那種喜歡你越來越好的,而不是騙你錢的。劉天樂女朋友就不錯,瞅著順眼也規(guī)矩?!?/p>
“嗯,你做得對?!?/p>
“不過看剛才那個意思,那個女的好像看上你了,黃胖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更討厭你?!?/p>
“用不著他喜歡?!?/p>
杜敬之突然想起了什么來,立即問周末:“我發(fā)現(xiàn)你有點針對黃胖子啊,你這樣我插中間很難辦的。真要是黃胖子哪天集結人手去揍你,你說我是攔著還是幫忙?”
“你注意點,別被傷著就行?!?/p>
“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故意針對他???”
“有嗎?”
“感覺……有點,你對他跟對別人不一樣。”
“我對別人什么樣?”
“中央空調(diào),到處送溫暖的那種?!闭f完還唱了起來,“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會變成美好的人間……你就是個人人?!?/p>
周末笑了笑,不置可否。
把鞋子處理完了,周末給他送了過去:“你先這么休息會吧,等一會我背你下去?!?/p>
“不用,我沒那么嬌氣,再說貼完創(chuàng)可貼舒服多了?!?/p>
“我心疼?!?/p>
杜敬之老臉一紅,趕緊罵了一句:“滾蛋,你個中央空調(diào)?!?/p>
周末覺得自己有點冤枉,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最后只能嘆了一口氣,在書包里翻找起來,最后找出了一個指甲刀。
杜敬之看了忍不住問:“你爬山還帶這個?”
“平時就帶,因為經(jīng)常檢查個人衛(wèi)生,碰到指甲不合格的就讓他們剪了。”周末說完,坐在了杜敬之身邊不遠處,拎著他的腿,讓他的腳搭在自己腿上,低下頭幫他剪指甲。
他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地縮了縮腳,卻沒拿回來,說道:“以前就我媽這么給我剪腳趾甲?!?/p>
“以后有我呢?!?/p>
“你說話怎么這么肉麻呢?怪惡心的?!?/p>
“會嗎,不覺得?!?/p>
他有點弄不明白現(xiàn)在的天氣,就跟抽風了似的,忽冷忽熱的。前幾天下了幾場雨,氣溫下降了不少,就在大家開始多加衣服之后,又連續(xù)晴了幾天,氣溫又回升了。
此時的太陽,就像更年期的婦女,爆發(fā)著脾氣,陽光毒辣到不講道理,曬得人皮膚疼。
山上的涼亭只能擋住一部分的光,杜敬之的手里有傘,就往前遞了遞,讓陰影能夠罩住周末。周末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噙著笑,什么都沒說,繼續(xù)幫他修剪指甲。
杜敬之的腳趾甲并不長,但是剪得很隨意,就像狗啃過一樣,很容易刮壞襪子,周末就是幫他修整得整齊一些。
山上不算安靜,時不時有鳥叫聲,以及學生們大聲呼喊的叫聲,聽說老師會組織高三學生到山頂喊一喊釋放一下,聽著怪讓人鬧心的。抬頭往山上看,經(jīng)??梢钥吹郊t色的帽子,猶如流動的水,朝著四處散著。
杜敬之看了看山上,聽著“哢擦哢擦”的聲音,突然有種安靜下來的感覺。
嗯,跟周末在一塊,就會很安心。
“你不爬了嗎?”杜敬之問周末。
“沒意思,還挺熱的?!?/p>
“那豈不是白來了嗎?”
“沒白來,能陪著你。”周末幫他修剪完指甲,站起身來整理了一會,他也就在這個時候重新套上襪子,穿上鞋,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周末也在涼亭周圍晃了一會,隨后回到?jīng)鐾だ锶〕鏊亢攘艘豢谒?,水瓶直接空了?/p>
他看著有點不好意思,周末的水都用來給他洗腳了,他立即遞出自己的可樂,說:“你喝我的吧。”
周末沒拒絕,喝了一口,才一臉糾結地說:“你這瓶可樂,目前跟可樂姜湯相比,就差點姜?!?/p>
“沒辦法,打開這么久了,早就跑氣了,而且天太熱了?!闭f著跟周末飛眼,“你穿秋褲了嗎?”
“所以我才說熱的?!?/p>
他沒忍住笑,覺得周末不比自己強到哪里去,這山爬得夠艱難的。
周末喝完水,指著一根樹杈跟杜敬之說:“那里有個紙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