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斂了眼簾,低笑出聲:“面子?驕傲?算什么?”
她話中皆是諷意,七兒知道,她不是在說蕭琛,眼神微動,他不再說話,只靜靜浮著身子,讓她靠著。
蕭琛并未堅持多久,不過半月而已,宮人就已稟告洛染,他往御花園去了。
洛染沒有意外,他既已經(jīng)入了宮,又怎么會無疾而終?不過是想等等看,她會不會主動召見他。這沒有結(jié)果,他自然是要自己找機會了。
洛染看向小福子:“本宮這兩日未見皇上,倒是有些想念?!?/p>
若說這宮中誰最了解洛染,自然是小福子,洛染話剛一說出口,小福子就滿臉笑著接話:“太后一片慈母心腸,自然是覺得想念了,奴才這就去請皇上?!?/p>
這時一個宮人上前:“娘娘,將軍派人傳話,問您對蕭公子可還滿意?可要再送人入宮?”
洛染動作一頓,她這位兄長是真的寵愛她,當(dāng)初他遠在邊關(guān),讓洛染進了后宮,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她,心里有愧,便想滿足她所有的要求,知她不喜先帝,便是一個一個男子送進宮。
洛染輕輕擺手:“不用了,讓哥哥莫要再為這事煩心了。”
那宮人低頭退下。
洛染看著窗外,眉眼處是絲絲淺笑,她知道,施念雙日日盯著皇上的行蹤,皇上若是來她的鳳泉宮,定是要經(jīng)過御花園的,施念雙從宮中出發(fā),也只能在御花園攔住皇上。
可是,既然是她派人去請,皇上自然不會因她停下,被皇上拒了,心情本就不好,轉(zhuǎn)眼又遇到蕭琛這個占了她養(yǎng)母宮殿的人,會發(fā)生什么呢?
洛染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可惜,不能親眼去看這場好戲呢。
只盼著,施念雙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可莫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一旁給洛染續(xù)茶的宮人,不經(jīng)意間抬頭,卻見洛染嘴角的淺笑,不知為何,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看,低頭小心翼翼地服侍她。
“娘娘,皇上來了?!?/p>
小福子剛走進來,話音剛落,施栩瑾就已經(jīng)進來了:“給母后請安?!?/p>
如今是六月天,外面天氣炎熱,洛染端起一杯涼茶給他,細心地問著:“可覺得熱?”
施栩瑾點頭,隨后偷看了一眼洛染,有些不好意思:“母后,今日上午的騎射,兒臣躲懶沒去?!?/p>
洛染淺蹙眉,瞪了他一眼,親昵地拿著手帕擦了他額頭的汗,終究是心疼說道:“如今天氣過熱,把騎射改到申時吧,那時候,應(yīng)是有些涼意了。”
施栩瑾瞇了瞇眼,笑著點頭,他自然不會拒絕,他知道,母后是為了他好,才會讓他去學(xué)這些東西,若是真的像皇姐所說,母后直接將他養(yǎng)廢就好,何必如此麻煩。
一想到施念雙,施栩瑾就撇了撇嘴,心情也低落了下來。
洛染睨了他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眼中笑意一閃而過,關(guān)切地問向他:“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說到最后,她臉色一厲,語氣也冷了下來。
施栩瑾連忙搖頭:“沒!
聽到他說沒有,洛染的神色才緩和下來,讓人給他續(xù)上茶水,眉眼全是柔和,彈了彈他的腦袋,似是不解:
“那瑾兒這是怎么了?怏怏的,一臉不高興。”
施栩瑾鼓著腮幫,突然冒了一句:“母后,皇姐如今也已經(jīng)及笄,是不是該為她定一門親事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低著頭,不敢去看洛染的神色,母后一直讓自己與皇姐好好相處,若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定是要責(zé)他的,這般想著,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他低著頭,自然也就沒有看到洛染的神色,洛染慵懶地靠著軟榻,睨了不安的他一眼,將眼中的笑意斂下,皺著眉頭,不解地問他:
“可是公主與你說了什么?她……親自提的?”
最后幾個字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她蹙著眉頭,似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親自提起這事。
施栩瑾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點了點頭,模樣十分真誠,卻是眼神躲閃著,不敢與洛染對視。
洛染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奈:“罷了,隨她吧,她一直怪本宮撫養(yǎng)了你?!?/p>
她頓了頓,神色似乎有些黯淡,又勉強勾起嘴角笑道:“既然如此,她若是看上哪家公子了,皇上與本宮說,本宮也好讓人去查查那人的品行。縱使公主再如何,她是你姐姐,本宮自然也是要上心的?!?/p>
施栩瑾眉頭越皺越深,終于打斷了她:“母后!”
“母后無需對她這般好,她對母后不敬不孝,本就是天大的過錯。更何況,這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由她自己選駙馬了?”
看著洛染強顏歡笑的樣子,施栩瑾對施念雙越發(fā)不滿,卻也不想再提起她,讓母后傷心,剛準備開口逗她笑,就看見一個宮人急忙走進來:
“娘娘!蕭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