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狗毛嫌棄道,“大男人看本少女漫畫還哭?!?/p>
江深:“……”
中午吃飯完,江深就又要去文化宮了,譚玲玲特意給他煮了兩個蛋帶上:“餓了墊墊饑,舞鞋帶好了嗎?”
江深蹲在房間地上,從床底下勾著綁帶把鞋子拖出來:“帶啦。”
他背了個雙肩包,衣服鞋子都塞了進去,順便也放好了雞蛋:“我走啦!”
“零錢!”譚玲玲提醒他,“路上當心啊?!?/p>
江深一路跑著去趕車,路過鎮(zhèn)上書店時,老頭兒又在門簾那兒低著頭看報紙。
江深喊他:“爺爺!”
老頭兒從老花鏡底下懶洋洋地提了提眼皮,等看清楚是江深后,不怎么耐煩地揮了揮手。
江深捋了下頭發(fā),他表情嚴肅,打開雙臂,一條腿支撐著轉了三百六十度,最后還彎腰做了個謝幕動作。
老頭愣了下,忍不住笑罵道:“小兔崽子,你煩不煩!”
江深咧開嘴,笑的眼都沒了,他又朝著老頭兒揮了揮手,這才急匆匆地趕上了班車。
入了四五月后,天氣暖和地都快起來,江深進了舞蹈房就看見滿屋子的花花綠綠,小姑娘的裙擺和花舞鞋到處都是,陽關底下,漂亮的像蝴蝶一樣。
宋昕先看見了他,不怎么滿意道:“你怎么又黑了呀?”
江深看了看自己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家里要干活,太陽曬的?!?/p>
“黑了不好看?!庇袆e的女生說,“你要涂防曬霜?!?/p>
江深不怎么懂:“什么叫防曬霜?”
宋昕趕他去換衣服:“等下給你涂!”
林老師進教室時就看見江深盤腿坐在角落里,一堆女孩兒正圍著他往他臉上涂涂抹抹,十來歲的小姑娘除了偷帶幾支媽媽的口紅外也沒別的化妝品,江深除了嘴唇和臉頰,眉心還被點了個紅點。
林老師哭笑不得:“別欺負江深了,人家是男孩子?!?/p>
女生們振振有詞:“可他太黑了,就跟隔壁那些男孩子似的?!?/p>
林老師拉江深起來,也不知道男生被涂了什么牌子的防曬霜,脖子和臉都分割成了兩個顏色:“去洗洗?!彼龔陌锬贸鲂秺y水和化妝棉,“倒一點上去慢慢抹,干凈了在用清水洗?!?/p>
江深可從沒用過這么時髦的東西,就連在母親譚玲玲的化妝臺上都沒見過,他一路認認真真的記著步驟,到洗臉池邊上時看見已經(jīng)有人在那兒了。
白謹一又是滿身汗的模樣,湊著水龍頭沖臉,走進了看他其實還要比江深矮一點,估摸著半個指節(jié)的高度。
他抹了把臉直起身,又粗又黑的眉毛擰著。
江深不知怎的,有些怵他,主動解釋說:“我來洗臉……”
“誰給你畫的?”白謹一問。
江深張了張嘴,訥訥道:“女生們畫的?!?/p>
白謹一嗤鼻:“娘娘腔?!?/p>
江深看了他一眼,不怎么高興,沉默著去開水龍頭。
白謹一沒走,江深也不管他,笨手笨腳的遵著順序將卸妝水倒在化妝棉上,因為洗臉池沒鏡子,他只能憑感覺胡亂抹臉上。
“左邊臉上還有?!卑字斠煌蝗坏?。
江深動作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聽話的抹過去。
“右邊?!卑字斠灰豢谝粋€指令,“再右邊點?!?/p>
他嘖了一聲,“你怎么那么笨?!?/p>
江深:“……”
白謹一拿過對方擺在旁邊的卸妝水,倒了點在化妝棉上,看向江深,不耐煩道:“過來?!?/p>
江深不太樂意:“我自己能行……”
白謹一冷笑了下,他側頭咬下右手的拳套,叼在嘴里,掏出手機,二話不說地對著江深的臉拍了張照,然后翻過機身將照片舉到了江深面前。
也不知是江深鏡頭感太好,還是白謹一抓拍的手太穩(wěn),照片居然絲毫不模糊,細節(jié)瑕疵都清清楚楚,江深臉上的口紅印子被暈染成片,唇紅齒白間眉心那一顆朱砂襯著他那半癡不癡的表情真是說不出有幾分趣味。
白謹一收起手機,也不管江深什么反應,將拳套扔到一邊,拿著化妝棉按到了對方臉上:“張嘴。”
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