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結婚領證
直到登上飛機,駱丘白仍然沒有緩過神來,他覺得這件事情已經(jīng)荒唐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原本他以為祁灃所說的“結婚”不過是口頭上的一句玩笑,畢竟在z國,同性戀不受法律保護,男人相戀盡管接受度比以前高了一些,但仍然是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
可現(xiàn)在祁灃竟然真的帶他登上了去瑞士的飛機,理直氣壯的告訴他,這并不是一句玩笑,他是真的要跟自己結婚。
一路上駱丘白都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滿腦子都是“結婚領證”四個字,對祁灃的反應都比平時慢了半拍。
祁灃起初心情不錯,悠哉的品著藍山,但每一次回頭都看到未婚妻對自己愛答不理,他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駱丘白,你擺這副蠢樣子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打算悔婚?”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又不是男女之間,何談婚約?
駱丘白的腦仁開始疼,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會后悔,只是太過突然,我有點……呃……受寵若驚?!?/p>
他本來想說“蛋疼菊緊”,但是仔細斟酌了一下,還是換成了一個更委婉的詞,憑他對祁灃這幾天的了解,覺得他應該會喜歡這樣的說法。
果然祁灃的臉色舒緩了幾分,從鼻腔里不重不輕的哼了一下,心想道,還算這家伙有自知之明,懂得體諒丈夫的付出。
他胡亂的拿過一條毛毯蓋在駱丘白身上,癱著臉說,“要飛十幾個小時,你多睡一會兒,不要打攪我辦公?!?/p>
你剛才明明是在拿ipad的玩憤怒的小鳥好么,真當我眼瞎沒看見?
駱丘白沒好意思戳穿他,嘴角抽了抽,指了指剛才被空姐推走的兩個行李箱問道,“我們要去幾天?為什么帶了這么多東西?”
祁灃不吭聲,裝作沒聽見。
駱丘白拿他這古怪脾氣沒轍,只好認命的戴上眼罩睡覺,盼望著一覺醒來,他的大金主能夠清醒一點,告訴他這只一個玩脫的游戲。
當飛機終于著陸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
機場有兩輛早就安排好的車子,一輛帶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神神秘秘的走了,另一輛載著兩人行駛在公路上。
瑞士的風光極美,天空藍的心曠神怡,與大朵的白云交相輝映,空氣中飄著很淡的草木清香,對于一個常年呼吸著pm2.5的土鱉來說,駱丘白一邊情不自禁的欣賞美景,一邊緊張焦慮的琢磨著祁灃的打算。
他本以為面對這么美得風景,怎么說也要先觀賞一下阿爾卑斯山、蘇黎世河之類的再考慮領證的問題,但誰知道車子一路行駛到同性婚姻登記處,完全不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
偌大一個教堂里除了一個神父,空無一人。
駱丘白被幾個助理上下其手,換上一件純白色的西裝,渾渾噩噩的走進去,遠遠的看到了一身黑色禮服的祁灃。
這個男人像一棵松柏一樣站得筆直,挺拔精壯的身材被裁剪恰當?shù)囊路r托的淋漓盡致,他抿著嘴靜靜盯著駱丘白,神情罕見的柔和,專注的仿佛已經(jīng)幻化成雙塔教堂前的一尊英俊雕像。
耳邊響起恢弘的婚禮進行曲,這個時候駱丘白才從混沌中回過神來,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真的要結婚了,跟一個剛認識幾天的“陌生”男人。
在性別意識很淡的小時候,他也跟很多小男孩一樣,渴望迎娶一位穿著白紗的美麗新娘,得到親朋好友的祝福。長大之后,他愛上了孟良辰,也不是沒想過兩個人公開出柜,不顧世俗的去荷蘭結婚。
可現(xiàn)在,整個婚禮現(xiàn)場無比的安靜,沒有任何一方的好友親屬出席,甚至連祁灃都是孑然一身,偌大一個祁家,嫡子長孫結婚竟然連個到場慶祝的嘉賓都沒有,甚至那個只見過一次的祁老爺子都沒有露面。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過來?!?/p>
祁灃對他招手,駱丘白抓了抓頭發(fā),同手同腳的走過去,偷偷摸摸的問他,“你這么作死的跟個大男人結婚,你爺爺知道嗎?”
這句話實在很煞風景,不過祁灃并沒有生氣,反而愉悅的挑了挑眉角。
“他不到場只是因為脫不開身,以后如果你想敬孫媳婦茶,有的是機會?!?/p>
這不是敬茶的問題,是我怕你玩太大,讓我回國之后被老爺子活剝了皮。
駱丘白嘆了口氣,其實心里很明白。祁灃這種身份背景,一時興起砸錢跟他玩結婚游戲,當然要偷偷進行,不能隨便大宴賓客,若是向別人提起祁家公子不能人道,連女人都不敢娶,只能找他這個倒霉小龍?zhí)走^過結婚的干癮,豈不是要鬧上社會版的頭條?
想想也怪可憐的,自己就當圓他一個已婚男人的夢,乖乖奉陪到底就是了。
這樣一想,駱丘白情不自禁的抬頭看著祁灃,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祁灃抿嘴看他一眼,接著緊緊抓著他的手,心想道:沒有敬到孫媳婦茶,就惋惜成這樣,真是天可憐見的。
就在兩人的腦回路完全跑偏,又詭異的達成共識的時候,神父看著一對秋波暗涌的戀人,微笑道:
“新郎,祁灃先生,您愿意與駱丘白先生結為伴侶,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于他,一輩子不離不棄嗎?”
祁灃從鼻腔里發(fā)出一個單音,算是同意。
神父有點尷尬,接著又對上了駱丘白的眼睛,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駱丘白忍不住笑了,點了點頭回答,“yes,ido.”
祁灃的耳朵紅了,恢弘的婚禮進行曲演奏到高==chao,兩個人在神父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祁灃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駱丘白的嘴角。
雙塔教堂的鐘聲敲響,白色的花瓣隨風飄揚。
駱丘白有些眩暈,有這么一瞬間,他甚至都分不清這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