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在疲倦中陷入深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被凱洛的聲音叫醒。

“你為什么睡在這個地方？”

他聽起來有點冷淡，語氣不耐煩。

“還有，我不是說過別去其他房間嗎？為什么要搬動孵化箱？那玩意兒是需要通電保溫的！”

他一邊嘀咕著“幸好上面有符文”，一邊朝浴室走去。

莉莉慢慢坐直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臥室地板上。她面前有一條墻縫，縫隙間鉆入了藤蔓，它看起來生機勃勃。

她有點茫然地站起身，朝著臥室外走去。

房子完好無損。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gb.com

地面平坦，沒有長出樹。

貓頭鷹一排排地站在樓梯扶手上，黃銅色的圓眼睛看著她。

莉莉繼續(xù)往屋外走。

草是正常的高度，剛剛沒過腳踝。樹影稀疏，很高，但絕對沒有高到像夢里一樣遮住月亮。地上也沒有苔蘚、蘑菇、漿果，只有幾朵普普通通的小野花。

森林還是那個森林。

她從樓下回望自己的臥室，外墻布滿了爬山虎。

它們也是一直在那兒的。

所以她做了一個夢？

什么阿亞瓦斯卡，花，還有獻祭與愛。

都是她壓力太大產(chǎn)生的幻覺。

莉莉不知所措，在樓下站了很久，觀察每一棵草，想找出“芙洛拉”存在過的證明。

“你怎么又跑出去了！”凱洛在樓上喊她，語氣暴躁。

莉莉想起，他今晚是準備出去探尋鐘塔的。

看來沒有收獲。

她慢吞吞地回到了樓上。

凱洛已經(jīng)洗漱好，換了件睡袍，戴上單框眼鏡，坐在壁爐的搖椅邊看書。莉莉希望自己八十歲時也能過這樣的生活。

“莉莉?！彼娝M來，抬手將門上鎖，略有些慎重地開口，“我想再問你一些問題，你要誠實地……”

“它長進來了?！崩蚶蚨⒅鴫p說。

那根藤蔓還在。

凱洛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假期沒清理就會這樣，明天我就把墻弄干凈，順便除個草?！?

“它……”莉莉迷茫地盯著那根藤蔓，“它不是異族嗎？”

“你在說什么？異族是沒辦法進屋的，這里有貓頭鷹像?！眲P洛揉了揉眉心，“總之，你先坐下，聽完這幾個問題……”

莉莉困惑地看著他。

“但是我看見它變成人了。”

“枝條之間有一個金色長頭發(fā)、粉眼睛、光著身子的人。一棵比教學樓還高的大樹從你房子底下長出來……我走不出森林，然后藤蔓把我抓到半空中……”

“莉莉！”

凱洛抬高聲音打斷她，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在林子里撿了什么毒蘑菇吃嗎？”

“……”莉莉啞口無言。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眲P洛臉上露出了少見的不解表情。

他看了她一會兒，又放低聲音：“沒關系，莉莉，我知道假期的事情讓你有點精神崩潰。這是……正常的。嗯，正常的?！?

莉莉還是死死盯著墻縫里的綠色。

凱洛只能走過去把它拔斷，然后丟進壁爐里燒了：“先坐下，莉莉。”

莉莉不安地在床邊坐下。

她控制不住回憶起剛才的事情。她內(nèi)褲里有些濕潤，是受淫夢的影響，身體起了反應。那一切都不像假的，比任何一個夢都真，她無法相信它沒發(fā)生過。

她拉扯自己的衣服，翻動頭發(fā)，想找找有沒有小花或者葉片殘留。

但是什么都沒有。

“莉莉……莉莉！”凱洛必須很大聲才能重新喚回她的注意力，她看起來魂不守舍，完全不在狀態(tài)。

“什么？”莉莉怔怔地看著他。

“我問了你一個問題?！眲P洛戴著眼睛，視線從鏡片后審視她，理智中不含一絲溫度，“波萊爾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圖書館看什么書？”

“我借了幾本古文字書。”莉莉輕聲道。

她想找找有沒有符文學的書，但是圖書館里只有古文字方面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