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莉莉很少跟人貼得這么緊密。

更何況法爾琉斯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陌生人。

他的衣袍太薄，幾乎是肉貼著肉。陌生的溫暖浸透了她的身體，手臂環(huán)繞著肩膀，壓住后背，將她的胸口用力擠在他的身體上?？韫侵g彼此摩擦，雙腿位置交錯，私mi處隔著可以忽略不計的衣料，緊緊嵌合在一起。

莉莉感覺到令人窒息的壓力。

法爾琉斯覺得他們像是完美絞合的兩個齒輪，絕對匹配的鎖孔和鑰匙，不可分割的黑白琴鍵。

“……放、放開我！”莉莉用力推了推他的手臂。

法爾琉斯比想象中更堅持，他慢慢放松了力量，但是把臉貼得更近了。

莉莉從他青空一般的眼睛看見自己。

她能感覺到他輕輕噴在她臉上的呼吸，看見陳年傷疤像蜈蚣般蜿蜒的丑陋邊緣，甚至連他臉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距離下，再偉大的臉也難以分辨美丑。

“我很想你?！狈柫鹚沟穆曇粼陬澏?，他的眼睫毛也是，莉莉生怕他哭出來。

如果在這樣悲情的認(rèn)親場面下，他哭出來了，而她沒有任何表示，那就太尷尬了。她可能也需要裝哭。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法爾琉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把下巴壓在她的頭頂，“甚至見到了，也無法觸碰，因?yàn)槲冶池?fù)著‘枷鎖’?！?

“你一定不記得我了……分開的時候太小了呢。我也是害怕自己忘記，才把胎記紋在這里的?！狈柫鹚棺ブ氖滞螅旁谧约旱拇笸壬?，“這是我摯愛之人的形狀?！?

莉莉心里尖叫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震驚又無措。她感覺，就算神廟沒讓法爾琉斯接觸過世俗教育，也應(yīng)該讓他知道哪里能讓別人碰，哪里不能吧。

不不不，神廟教他的可能是——身上任何地方都不能讓別人碰。他身邊還有不少跟班，阻止別人“觸碰圣體”。

但她不是“別人”，是妹妹，所以法爾琉斯接受她觸碰任何地方。

全部都是禁區(qū)就等于沒有禁區(qū)。

莉莉嚇得趕緊抽走手。

“……我的背好酸……能坐下說嗎？”

法爾琉斯松開了手臂，但始終牽著她的手腕，像是害怕她會悄無聲息地溜走。

“救下了人魚，有開心一點(diǎn)嗎？”他溫和地問她。

“……”當(dāng)然，這些都是瞞不住全知者的。

他坐下來，拉著莉莉往他的腿上坐。

這對莉莉來說顯然是不符合年齡的親昵行為，她的膝蓋抵著椅子，不肯靠近。

“我感覺……”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這件事太突然了，我需要一點(diǎn)時間適應(yīng)……能不能……”

她又抽了一下手腕。

法爾琉斯意識到什么，慢慢松開手。

“……是這樣嗎？對你來說，我已經(jīng)是陌生人了?！?

莉莉從他和桌子之間平行移開。

“不是，我不是說你是陌生人。我只是覺得……沒錯，我們確實(shí)不太熟。我只知道你叫法爾琉斯，是主教，然后……”

然后還有特殊能力。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法爾琉斯的手有些失落地垂下來。他勉強(qiáng)笑道：“沒關(guān)系……嗯，沒關(guān)系。我會重新把自己介紹給你的。所有。全部。”

“從這里……”他指了指太陽穴。

“到這里?！庇种噶酥感呐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