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莉莉還在糾結(jié)。

安眠藥沒有用，如果她睡著之后進入淫夢，會被凱洛發(fā)現(xiàn)嗎？

不。

只要不是他的夢，他就不會知道。

不用告訴他這些。

莉莉扭開瓶蓋，倒出兩片藥丸，放在手心里。

但她停住了動作。

她真的不想睡。

最近她一直夢見水和亞蘭。他太嚇人了，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人類的范疇。那條人魚不僅僅是強暴她，他還會把她咬得鮮血淋漓，說要在她身體里產(chǎn)卵。

光是回憶一下，莉莉就開始流冷汗了。

“你到底睡不睡？”凱洛的耐心已經(jīng)被消耗殆盡，他譏諷道，“難道要我給你蓋上被子，講講童話故事嗎？”

莉莉?qū)擂蔚啬樇t了。

“我突然想起還有作業(yè)?！?

“什么作業(yè)？”

莉莉支吾著說不出來。

凱洛嘲笑道：“我見過很多說謊的學(xué)生，你是最可笑的一個。我再問一次，你到底為什么不睡覺？”

在他強烈的逼視下，莉莉只能從實招來。

“安眠藥失效了。”

凱洛似乎已經(jīng)從她的種種表現(xiàn)中看出來了，他沒有很驚訝。

“安眠藥是會產(chǎn)生耐藥性的?！?

莉莉咬了咬唇：“我最近總是夢見人魚?！?

“人魚?！眲P洛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就是亞蘭先生！”莉莉說。

凱洛眼神閃爍了一下，忽然問：“目前為止，你只夢見過我和亞蘭，對吧？”

“是啊?！崩蚶蛘f完，自己也覺得奇怪。

為什么她只夢見這兩個人？

這么大的學(xué)院，不可能只有他們倆在做春夢吧？就算夢是她引起的，她也應(yīng)該夢見自己班上的帥哥，而不是兩個陌生人。

“對了，我覺得有件事很奇怪?！崩蚶騽傁胝f出自己的想法，就被凱洛打斷了。

“不管怎么樣……”他強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先睡吧。如果有異常，我會叫醒你?！?

莉莉心里那種古怪的感覺更濃了。

“你要整晚在這里守著嗎……？”

凱洛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

“是啊，我會觀察你的情況，想想有沒有新的解決辦法?！?

莉莉想明白了“古怪”在哪兒。

凱洛沒有義務(wù)幫她。

他絕對不是那種關(guān)愛學(xué)生的老師，事實上，莉莉也根本沒感覺到他的關(guān)心。但他在阻止淫夢這件事上非常積極。

“我不會把夢里的事情說出去的?！崩蚶蚓o張地說。

說起來，凱洛想過要“滅口”嗎？

她在這里真的安全嗎？

凱洛仿佛覺得她很可笑。

“說出去？”他搖了搖頭，寒冷的綠眼睛微微瞇起，“誰會相信一個無知女孩的夢。如果你想被送進精神病院，可以試著說出去?！?

莉莉皺起眉。

這更說不通了。

如果凱洛不怕她大肆宣揚夢里的內(nèi)容，那他為什么要幫她阻止淫夢？他只是單純不希望自己的夢被入侵嗎？

“不要再發(fā)呆了。”凱洛厭煩地說道，“去睡?！?

“好的。”莉莉遲疑了一下，“我……我會忽視夢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只要你沒有真的傷害奧菲利亞?！?

凱洛沒料到她會說這種話。

他沉默地回到了書桌邊。

莉莉吃下了藥，垂著頭說：“我也盡量不影響夢的內(nèi)容。如果實在沒辦法停止做夢……就、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

她不知道凱洛是不是在聽。

困意漸漸上來，她的身子往一邊歪斜，口中還在喃喃道：“我想正常生活……”

凱洛將書翻過一頁，心中閃過一絲輕蔑。

“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正常生活”……

可真是經(jīng)典的逃避主義啊。腦子里凈是些懦弱又沒用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夢”的能力，他不可能多看這種人一眼。

“亞蘭……”凱洛看著昏黃的燈光，“麻煩你今晚熬個夜吧，我需要研究一下她的夢?！?

燈光扭曲，閃爍。

然后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