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從她得到什么嗎？或者，更糟糕的，他其實(shí)是想“補(bǔ)償”什么。

莉莉真的不想要“補(bǔ)償”。

因?yàn)闆]有什么可以“補(bǔ)償”或者“挽回”的。

她情愿保持這種“厭惡”亞蘭的狀態(tài)，而不是又開始為他某些人性化的、憂郁厭世的一面而動容，最后再次被他傷害。

他是怪物。

他不像人那樣思考。

就算他把她當(dāng)成某種可以連頭一起吃掉的龍蝦，莉莉也并不覺得奇怪。

這是大自然決定的。

一種天性。

“請你不要再假裝在乎我的安全了?！崩蚶蜃詈髮喬m說。

亞蘭朝她伸手時(shí)，看見了她眼中深刻的恐懼。他只能慢慢放下手，看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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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秘書辦公室。

亞蘭坐著落地窗邊上，手邊有一杯冷掉的紅茶和半塊蛋糕。奧狄斯以一種非常不雅地姿勢坐在他的桌子上。

“你到底在擔(dān)心什么？”奧狄斯問他。

“春分?！眮喬m看著遠(yuǎn)處的云。

“好消息，我們不會被狩獵；壞消息，我們已經(jīng)被狩獵了！”奧狄斯用夸張的聲調(diào)說。

“我擔(dān)心莉莉在春分會有危險(xiǎn)?！眮喬m說。

“你怕別的異類會在春分找上她嗎？”奧狄斯聽見莉莉的名字，表情也沉了沉，“只要她老實(shí)呆在學(xué)院里，應(yīng)該很安全?！?

亞蘭可以控制自己的發(fā)情期。

貓頭鷹們紀(jì)律性很強(qiáng)。

庫什自制力良好。

“我會在春分那天外出尋找伴侶?！眾W狄斯大大方方地說，“庫什應(yīng)該會藏起來，他不是濫殺無辜的類型。吸血鬼的性欲和渴血欲望是掛鉤的……他要是找人交配，肯定會把人吸死。”

亞蘭疲倦道：“他嘗過莉莉一口，你知道嗎？”

他再次提到莉莉的名字，讓奧狄斯坐立難安：“因?yàn)樗?dāng)時(shí)在流血。這對吸血鬼來說是很難控制的沖動?！?

亞蘭掩著臉，無奈道：“學(xué)院里有很多人類女性每個(gè)月都會大量流血，庫什沒有把頭伸到她們誰褲子里吧？”

“這個(gè)……”奧狄斯遲疑了。

亞蘭一根根地抓自己的頭發(fā)，非常焦慮：“天哪，我真希望術(shù)士在這兒。我怕黑暗中潛伏著危險(xiǎn)……祝圣神廟也帶來了很多不確定因素?！?

聽一只怪物說“怕黑暗中潛伏著危險(xiǎn)”是很古怪的事情，聽他說希望春分時(shí)術(shù)士能在附近，就更像精神錯(cuò)亂了。

“你太多慮了?！眾W狄斯勉強(qiáng)說。

“你頭腦太簡單，太樂觀了?！眮喬m悶悶不樂，“而且你真的不覺得，莉莉可能會被卷入春分……這件事……很讓人不舒服嗎？”

奧狄斯張了張口，又閉上。

莉莉朝他尖叫“我們不是朋友”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沉默一會兒后，他說：“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