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時常覺得不公平。

就跟“金錢”和“權(quán)力”一樣。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愛”，都流向了那些美貌又高貴的人們。

而她這樣平凡的人，就像河底的小石子，只能看著洶涌的愛意奔流而過，卻什么都得不到的。

回宿舍的路上，她還一直在想亞蘭的話。

亞蘭曾經(jīng)問凱洛：“莉莉算什么呢？”

凱洛說她是“一種不健康的解壓方式”。

她覺得亞蘭是想詆毀凱洛，或者是傷害她，才這么說的。今天從凱洛口中聽見類似的話，又是另一種感受。

凱洛說，她的“作用”只在床上體現(xiàn)。

說來也沒錯，他們的確在床上見面更多。

但這句話突然讓她十分難過。夲攵jǐāňɡ洅ｐõ⑱ga.čõ㎡韣鎵更新僆載綪収藏蛧阯

回到宿舍后，她認(rèn)真想了想，又有點感激凱洛能說實話。至少他沒有用虛偽的“愛”來哄騙她，而是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本質(zhì)。

這是一種殘忍又仁慈的警醒，能夠讓她時刻保持正確的認(rèn)知，絕不誤判形勢。

洗漱之后，莉莉鎖好門窗，趴在床上。

她又給奧菲利亞寫了一封信，問她最近過得怎么樣，說過幾天想請假去看看她，不知道是否方便。

她準(zhǔn)備從校外的郵局把信寄出去。

亞蘭對學(xué)院的掌控實在讓她不放心。

睡前，她把捕夢網(wǎng)掛起來，對自己說了聲：“晚安，祝你好夢?！?

夜色靜悄悄。

過了很久，她才陷入安睡。

夢里很溫暖，很黑暗。

遠(yuǎn)處有雷電的轟鳴，近處有暴雨敲打玻璃窗的脆響。柴火燃燒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如此吵鬧的交響，卻蘊藏著奇異的靜謐感。

她昏昏沉沉地躺著，完全不想動。

“……是你嗎，莉莉？”凱洛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她感覺腰上被人推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身，看見凱洛緊繃的下頜線。

他借著壁爐的微光打量了她一會兒，確認(rèn)她是自己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如果他夢見別人，然后被莉莉發(fā)現(xiàn)，可能明天她就不會再理他了。

她本來就很不愿意搭理他。

“看來捕夢網(wǎng)的確在生效……”他輕聲說。

莉莉在心里長長地嘆氣。

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夢見他呢？仿佛在印證他幾個小時前那番話的正確性——她只在床上有作用。

雨聲越來越大了，急促地敲著窗。

凱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眉梢。

“今天奧狄斯把亞蘭揍了一頓……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非常清晰地穿透了雨聲，傳進(jìn)她耳朵里。

“……”莉莉終于知道奧狄斯跳窗后去干了什么。

“兩個人都完好無損。不過裁判所的會議室毀了大半。亞蘭假裝受傷去醫(yī)院了，奧狄斯被關(guān)24小時禁閉，等候進(jìn)一步審查?！?

凱洛聽起來也沒有不滿，只是非常疲倦。

“我忙了大半夜，引開主教，給禁閉室布置監(jiān)聽的符文，并且教奧狄斯怎么應(yīng)對審查……希望他的豬腦子夠用?！?

莉莉安靜地聽著。

從春分開始，凱洛的計劃就進(jìn)行得非?？部?。

蜘蛛跑了，祭場被毀，裁判所如期建成，全面審查十分順利。那個樞機(jī)主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利用粉水晶失竊案占用他的時間。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種力量，在阻止他完成忤逆的大業(yè)。

今天，兩個怪物甚至在裁判所里打架斗毆，把他看得目瞪口呆，連發(fā)火的力氣都沒了。

開學(xué)以后，莉莉也不想理他，一次都沒來過石屋。

其實開學(xué)也才一周。

可能是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導(dǎo)致他覺得這段時間格外漫長。

幸好今晚莉莉出現(xiàn)在了夢里。

否則他可能永遠(yuǎn)想不出要怎么跟她溝通。

“亞蘭不會單獨來找你了。”凱洛對她說，“還有，離奧狄斯遠(yuǎn)點，他是個大型危險生物，下手完全不知道輕重?！?

他從奧狄斯口中得知了為什么他要揍亞蘭。

凱洛本來想跟莉莉解釋說，他也沒想到亞蘭會搞半夜襲擊。但是仔細(xì)一想，其實他應(yīng)該要想到的。

因為這不是亞蘭第一次襲擊。

他甚至曾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莉莉拖進(jìn)水里強(qiáng)暴。

很多時候亞蘭的行為都沒有任何邏輯。

純看他的心情。

凱洛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更讓他搞不懂的是龍。

龍居然因為這件事暴怒，并且跑去揍了亞蘭一頓。這說明奧狄斯認(rèn)為莉莉是在他的保護(hù)之下的。

根據(jù)凱洛這么多年來的研究經(jīng)驗，雄龍根本不存在保護(hù)配偶的行為。

首先，同種族里雌龍更強(qiáng)勢，不需要雄龍的保護(hù)。其次，龍族濫情放蕩，很少有固定伴侶，更不存在對誰負(fù)責(zé)的說法。

除非這條龍把莉莉當(dāng)成他的幼崽。

……這像話嗎？

凱洛想到這兒，又考慮起那個問題。

莉莉到底為什么，情愿選體育課，都不愿意選他的課呢？怎么說，他都要比奧狄斯更正常點吧。

他想著想著，突然感覺到胸口被溫暖的呼吸拂過。莉莉在小聲說話：“夢里能睡覺嗎？我太困了?！?

凱洛又摸了摸她的臉。

“我覺得不能。”

“好吧，那我……”莉莉有氣無力地說。

雷鳴打斷了她的話。

凱洛慢慢坐起來，看向窗外，雨扭曲了玻璃窗。外面伸手不見五指，黑風(fēng)刮得樹枝簌簌直響，氣氛很陰沉。

“我來吧?！彼麑蚶蛘f，“閉上眼躺著就好。”

莉莉看了看四周。

“這是什么地方？”

周圍很黑，但她知道這不是她平時去的石屋。因為壁爐離床很近，整個房間非常小，甚至比她的宿舍還小一點。

“一個安全屋。”

凱洛說著，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手慢慢順著她的脖子摸下去。她的皮膚在發(fā)燙，摸起來有汗水的粘膩感。

太真實了，不像是夢，更是借助他腦海中的記憶揉雜而成的幻想。

莉莉和平時看起來一模一樣。

微弱火光中，她的面龐朦朦朧朧。

他繼續(xù)往下，嘴唇碰到她緊閉的眼睛，引起輕微的顫動。

雷聲越來越大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又嘩嘩地從屋檐下落，湍急的聲音讓莉莉整個世界都仿佛要被水淹沒。

她一聲不吭。

凱洛的手正順著她流汗的痕跡往下摸，很快就覆蓋在她的胸上。她扭動了一下，乳頭被蹭得硬挺起來。

凱洛用拇指揉了揉這里，指腹的繭輕輕擦過乳孔的位置，輕易讓她發(fā)出難耐的聲響。

只可惜外面的雷聲太大了，很難聽見。

“最好別為那門身材管理課節(jié)食，不然你一輩子都是這個身高了……”凱洛慢慢說道。

莉莉憤怒地睜開眼瞪著他。

很難指望凱洛在床上說出不掃興的話。

“我的飲食很健康！”莉莉說。

她張口之后，立即被凱洛堵上嘴。他舔了舔她的嘴唇，舌尖往里面擠。莉莉“嗚嗚”了幾聲，還想解釋自己沒有在節(jié)食。

凱洛松開一點，含糊地說：“伸舌頭?！?

唾液交換時發(fā)出了黏糊糊的、略微有點發(fā)膩的水聲。她的臉迅速發(fā)燙，雙頰燒紅，微微張口，伸出舌頭也舔了舔他的嘴唇，結(jié)果被他輕咬了一下。她也報復(fù)性地咬了回去，凱洛發(fā)出急促的喘息聲。

幸好周圍很黑，她看不見凱洛貼近的模樣。

不然她的臉可能會更燙。